杜荷白眼都快要翻到天灵盖上去了,不想跟杜构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掰扯,岔开话题道:“大哥,下午跟我出去一趟呗。”
“你想干嘛?”杜构狐疑的放下手中杯子,警惕的看向杜荷。
这段时间,自己这个弟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与其说话不得不加倍小心。
杜荷顿生吐槽不能之感,无力的说道:“当然是去买束脩六礼,我现在可是陆师亲口承认的弟子,这拜师礼怎么也得补上吧。”
“哎呦。”杜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你看这事儿闹的,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快快快,那个谁,快去把崇叔叫来,让他快去准备束脩。二弟,你也赶快去洗个澡,把自己收拾收拾,咱们抓紧时间,等会儿就去陆老府上。”
看着杜构咋咋呼呼的样子,杜荷很难说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感动么?那肯定是有。
但享受来自唯一‘亲人’关心的同时,杜荷心里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你说这二十好几的人了,老婆都娶回家三年了,咋就不能稳重一点呢,就不能把情况问清楚了再做决定?
“哥,哥!不是,哎,你先等会儿!事情没那么急,就算真要补拜师礼,那也要我跟陆师先商量一下时间再说,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先不说是不是失礼,关键是让我很没面子知道吗。”
“嗯,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嗯?啥?”杜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没面子?”
杜荷理直气壮:“对啊,像我这么聪明机智的学生,将来肯定是学问大家,如果拜师的时候没有十个八个大人物在场烘托气氛,将来传出去会很没面子的。”
杜构就无语了,你特么能拜陆元朗为师,那都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好吗,还你没面子,你就算有面子又值几个钱。
不过出于书生本色,杜构还是没有出口成章,而是耐心的劝道:“二弟,这种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在外面千万不要如此,以免落人口实。”
杜荷本打算再争论几句,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当一个文抄公总有些莫名的羞耻,还是让时间来说明一切吧,今天的首要任务是准备拜师的礼物。
所谓束脩,指的是六样拜师的礼品,为了显示老师的高洁品性,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用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等五样寓意深远,唯有最后一样瘦肉条,代表了学生的心意。
不过,杜荷显然并不准备送瘦肉这么俗气的东西,一来丢不起人,二来上午在弘文馆跟长孙冲等人的赌约犹在眼前,正好借此机会一并解决。
于是,杜荷带着杜构,杜构带着钱,兄弟俩从家里出来便进奔西市,左右西市距离布政坊也不远,走路一刻多一点也就到了。
穿行于闹市之中,杜荷很快找到了一家木器行,一头扎进去,立刻有伙计迎了上来:“两位公子,可是要挑选家具?”
“呃……,嗯……”杜构莫名其妙的看了杜荷一眼,不知道买拜师礼跑到木器行来干什么。
按说表示心意不想送肉条这种俗物,笔墨纸砚选一些也是可以的,木器行……似乎有点……。
“东家的在么。”杜荷迈着方步,迎上那伙计。
“在的。”伙计见杜家兄弟气度不凡,倒是没有犹豫,回身跑去一边,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叫了过来。
老头子背有点驼,但精神头儿不错,红光满面的,过来抱了抱拳:“老朽唐义,添为唐氏木器行的东家,见过杜公子,见过杜二公子。”
“呦,熟人?”杜荷有些意外。
“不敢,小店两年前给贵府打过几套家具,老朽当时负责送货,与二位贵人有过一面之缘。”
“那还真是有缘。”
杜荷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吧,今天来找唐东家,主要是想要谈一桩生意。”
唐义突然有点虚,犹豫着问道:“二公子能否说的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