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容的聪慧让萧涵微微吃惊,她竟然只是瞄上一眼,全都记住了。见萧涵醒来,穆婉容头也没抬的说着:“昨天那只野山鸡不够我们吃得,今天就烤只羊来吃,吃不完的咱们可以包起来路上再吃。你先去河边洗洗吧,很快就可以吃了!”
“哦,谢谢小姐!”萧涵简单致谢,也没多说什么客套话。
萧涵从小就是闷男一枚,就好象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家伙一样,总是出奇的淡定,平时的时候话就不是很多。古代女子本就注重矜持,加上穆婉容是一位很有涵养的千金小姐,又是昆仑山的高徒,她的从容和冷静也是出奇的神。两人偶尔只有短暂的对话,更多的是沉默,双方之间有一层厚厚的隔膜,永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若不到熟到亲人那般,这层隔膜将厚如铁,固不可摧。
大家明明都是12岁的少年少女,却相互之间谦让客套,偏偏活成老年人一般的阅历。这样的相处不仅生分枯燥,而且乏味至极,却似乎又极为登对相配,真是奇得叫人不可思议。
接下来他们继续赶路,由积石山向北折向西倾山,随后北入凉州。凉州叛乱已久,无论是戎夷还是大舒子民,全都深陷乱世之苦,大山河谷平原,皆满目疮痍。他们没有停留,又继续向东进入陇西郡,来到了狄道城!
这里离首阳山不远,已是叛王秦国的地界,这里的情况似乎比凉州略微好一些。狄道城是陇西郡的治所,相对于来说属于一座大城,侯府的商行就在城里有着几个铺子。两人略作商议,决定就在城里留宿,好好的休息休息,住进了最好的一家客栈。
在穆婉容享受热水泡澡的时候,萧涵离开了客栈,去城中自家的商行铺子里取来盘缠无数,当萧涵腰间鼓鼓的回到客栈房间时,不料穆婉容正坐在他的房间里,早已等候多时。
萧涵有些惊讶,他脱口而出:“小姐,您这么快就洗好了呀,您可真香,满屋子都是您的味道。”
穆婉容听了似乎有些不舒服,她微微皱眉,起身边走边说:“你也洗弄一下吧,下次去什么地方,事先打个招呼,别自作主张!”
萧涵送着穆婉容回房,嘴里接连作答:“是是是,小人一定,小人一定!”
穆婉容没有说什么,回到房间就直接关上了门,将萧涵拦在了外面,显得有些冷漠。
穆婉容的性格似乎很不错,脾气并不怎么火爆,这与她命中卦相有些不太一样。但涉及到敏感的话题,比如讨论她的容貌,类似这种身上的香味,她难免要表现得有些不快,而实际上她的确很反感这种事。
尽管萧涵悉心的照顾着穆婉容,时刻伺候在她身旁,但不开心就此而生,微妙的好感当然无存,穆婉容可不是随便的女孩子,她的谨慎远超萧涵想象。
休息了两天后,他们离开了狄道城,继续策马向东赶路。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几天后便进入关中,途中遇上了一群打家劫舍的官兵,他们的意见分歧就此产生。
萧涵态度非常明确,他认真的劝道:“小姐,外面的世道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像刚才那种事,您可千万不要去随便管,咱们现在可是在人家反王秦国的地盘,稍不留神就会有性命之忧。”
没有让穆婉容行侠仗义,她气得可不轻,很是不快的训斥道:“本小姐还真是错看你了,本以为你有些与众不同,没想到你竟如此的贪生怕死。天底下没有谁天生就是富贵的命,你就不能改变一下你的观念,自己做回主?”
萧涵答道:“小姐,就算小人自己做主,也绝不会让您身处险境。如今天下大乱,像这样的事情十三州各地每天都在发生,您能管得了多少?又能救得了多少人?”
“谬论!”穆婉容厉声道:“倘若刚才那些被洗劫的民户里,有你的父亲,你也会无动于衷吗?”
萧涵答道:“我父亲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