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一暗,这大家都能看出来。但明则为暗,暗则为明,虚实交织,只怕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想明白了。”
沈若言侃侃而谈,跟父亲说着自己的想法。
“杨玄铸自小长在国公府,根基深厚,而那杨铮则正好相反。由杨铮担任世子,不用担心出现不可控的局面,让杨玄铸反出杨家,联姻牧家,反而更有利于日后行事。”
沈拙行听的出神,闻言微微颔首,赞赏的看了沈若言一眼。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继续说说。”
“这兄弟二人的身份微妙,其实日后随时可以调换的。让杨铮入京,以杨家如今的底蕴,完全可以把他培养成修行高手。而且,孩儿观此人,似乎对修炼极为沉迷,这样的人,只怕对权势未必看重。入京后,还可通过他来麻痹朝廷和诸公。”
说到这里,沈若言顿了顿,见父亲一脸期许赞赏,便又继续分析起来。
“老国公让他学咱们儒门的术法,若他真能学会,等进了京,朝堂上咱们儒家派系的官员,恐怕也不会对他生出多少排斥,甚至还会借机靠拢,如此还能缓和咱们术派和儒派的关系,一举多得。父亲以为呢?”
“不错,不错!”沈拙行毫不吝惜的鼓掌夸赞,“我儿看事透彻,为父心甚慰之!”
“父亲谬赞了,孩儿惶恐。”沈若言不好意思的笑道。
沈拙行笑道:“我儿有卧龙之才,何谬之有?你所考虑,甚至比为父还周全。为父打算让你出山,跟杨铮一起进京,进一步观测局势,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若言一愣,有些为难的迟疑道:“这……只怕不妥吧?孩儿毕竟……算了,去一趟也无妨,只是孩儿担心这一去,无人照料父亲起居,心中委实难安啊。”
“为父又不是小孩子,何须你来照料?你的修为卡在浩然炼气九层巅峰,已有不短时间了,却迟迟不得突破。为父想来,只怕也是未历红尘炼心一关之故,是以才会如此。你正好可借此机会,好好磨炼一番,说不定再回来时,已成功筑基也未可知。”
沈拙行捋了捋长须,一脸认真的说道。
沈若言沉思片刻,微微点头道:“父亲说的是,那孩儿就听您的。不过,这事儿该如何跟杨铮说起?”
“这个简单,照实说就是。”沈拙行不以为意的道,“另外,为父再给吏部侍郎修书一封,你找机会送过去,相信他知道该怎么办。”
儒家在朝堂上,虽也有不少身居要职之辈,但官职最高只能做到正三品侍郎这个级别,至于三省六部的主官,全部被门阀世家把持着,永远也轮不到他们。
虽然三省六部的主官要员,大多都修习了儒家学问,甚至也自称儒家弟子,但却从不愿启用正宗的儒学派担任主官。
即便儒门一直在暗中推波助澜,却收效甚微。
这也是沈拙行为何会说出先前那番话的真正原因。
儒家想要出头,大魏朝就必须要变革,甚或改朝换代,彻头彻尾的改变现在的局面。
甚至变革都未必就能改变现状,唯有改朝换代,才有机会。
沈拙行曾在一些儒家古老典籍中,见到过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载。
其中提到,儒家自孔圣立教后,最初也是可以通过修行封神成仙的,甚至在大魏之前,儒门术派弟子,并不比道门佛门修士差。
那个时候,九州之地天地元气丰沛,不仅有灵气,还有能让儒门弟子直接炼化吸收的文气,后来大魏太祖不知用了何等手段,竟把天地元气中的文气直接切断镇压。
从此而后,儒门在修道界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一度到了连筑基期的秀才都难出的程度。
有儒门大儒经过多方查探才得知,原来大魏太祖是因担心儒家发展过于强盛,恐有把持朝政的威胁,于是用了龙气镇脉术,镇压了九州文气,并定下规则,朝堂之上,能左右朝局之人,只能是忠于朝廷的世家门阀子弟,儒士可参政,却不能决议。
而有传言说,为了彻底镇压文气,也为了通过文气死后封神,大魏太祖把自己的陵寝,建在了镇压文气的龙脉之上。
一直以来,世人都以为太祖的陵墓在皇陵,事实上,那不过是一座空的衣冠冢而已,其真正的陵墓,根本无人知晓在何处。
儒家空有屠龙术却找不到龙脉所在,又无法左右朝堂,以至于没落如斯,甚至连进入小灵域的资格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