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子的大惊失色并没有影响到叶安与王皞的交易,说来简单,王帮送来了的笔墨纸砚只是为了立下字据而已,待粮食全部运到叶安那里才算是货款两清,到那时再写下合同才算是交易结束。
叶安不怕王皞耍赖,他在阳城县的名声可比这小小的发卡要值钱,若是因为此事坏了名声,别说是阳城县,便是整个大宋都会知晓,王皞的身份可不一般,他可是当朝相公王曾的亲弟弟。
若是头上顶着一个欺瞒盗骗后学晚辈的名声,他王皞不如投井自杀得了!
叶安需要这些粮食,诚然这个“精美绝伦”的发卡是无价之宝,但在他的手中却无法发挥到最大的价值,相反到了王皞的手中,小小的蝴蝶发卡便能成为一个巨大的杠杆。
最少王皞在占了便宜的同时还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这是公平交易,是叶安主动卖出去的,而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献出去,当然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叶安知道自己倒了大宋最先需要的便是赚取第一桶金,这对他来说尤为重要,但说实话,他是没想到这小小的饰品居然能卖出如此高的价格。
大抵是让王皞用粮食而不是钱财交易的结果,在这个时代,人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不是把钱用作流通之用,而是藏匿起来。
王皞情愿拿出粮食来作为交易物,也不愿用钱财。
上好的澄心堂纸肤软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这纸上是南唐时的文房三宝之一,便是大文豪欧阳修都在诗文中夸赞这样的纸张。
在瞧见纸张之后,叶安便忍不住感叹:“王大官人当真是阔绰的手笔,单单一份字据便用上千钱的澄心堂纸。”
“哦?!小友对书画也颇有精通?这澄心堂纸便是南唐后主都为之夸赞的,还专门为它建堂藏之,乃书画之上品也,识得此物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少年郎…………家中必有精通书画的长辈!”
叶安连连摆手道:“小子也是无意中瞧见家中长辈以澄心堂纸作画,以卧窑松烟墨辅以松石,石青、石绿作画,其色艳丽超绝,过过目而难忘!”
“哦?!竟然有人用松石作画?还用上了孔雀石?若是有幸一观还请小友引荐!”王皞微微惊讶,望向叶安的眼神立刻便不同了。
叶安立刻拱手道:“家中长辈长居深山,避世不出,还请先生莫怪。”
王皞心中有些不舒服,但随即释然道:“看来小友家世渊源,凡避世不出者,皆为潇洒出尘之辈,我辈不及也!不知小友可否一展技艺,让老夫一观?”
叶安有些发呆,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装的有些过了,但看着王皞期待的眼神,再加上边上老道紧盯的双眼,咬牙道:“也罢!晚辈虽没有出彩之处,但却也习得简陋之术,献丑先生了。”
宋代的文人情节不可小视,王皞几乎是兴奋的眉毛都竖起,对边上的王帮道:“速速去书房取纸,用上好的端砚徽墨来!”
边上的玄诚子大吃一惊,望向叶安道:“这可是王家的好东西,若是技艺不通还是莫要糟践了好!”
叶安摇头道:“先生莫怪,不需这些,便请王小哥取一枚木炭,一条鲜鱼,再用寻常的宣纸一副,颜料若干,细盐一碗便好。”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干什么用的,但王帮还是在王皞的授意下去找东西的,很快便送了过来。
这时候是展现文道的最佳时机,也是给王皞留下影响的时候,叶安不是傻子,有好机会就要把握住,唯有如此才能让王皞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家出使隐世之家,才能让自己的身份得到暂时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