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坑爹吗?
若非在大庆殿中,叶安肯定跳起来抽死这只蠢猪,耶律宗政就在边上,这话不就是告诉人家,岁币的商讨一旦出现问题就是自己背锅?!
王臻也发现自己失言,尴尬的站在原地,他不光是失言更是给辽人一种看着大宋窝里斗的闹剧。
其他想要质疑叶安的文臣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准备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想要反对,待会散朝后上劄子便是,没必要在外臣面前自寻尴尬。
果然珠帘之后的刘娥声音略带寒霜:“此事便就此定下,诸卿不可再议!叶安你且好生与辽使商谈,莫要让本宫和官家失望。”
躬身失礼的叶安恨恨的瞪了王臻一眼:“臣必定殚精竭虑不付官家,圣人之厚待!”
二愣子才会在外人面前还内讧,不妥归不妥,既然自己没有台阶下,便不该说出让自己背黑锅的话来,显然王臻并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质问。
这便是朝堂,叶安处处小心不愿牵扯其中的朝堂,但他却要在这里争取与耶律宗政谈判,不是为了给大宋省钱,相反而是为了给大宋赚钱!
“尚无本奏,散朝!”
略带尖锐的童声想起,朝臣们便躬身送别天家母子,按照规矩宗室带高爵者先行出殿门,之后便是文臣相公等按部就班。
叶安却是不管这些的,拉着王臻便道:“王侍制,你可是把我害惨了!辽使本就与我有隙,你这么一鼓动,信不信他便坐地起价,不为别的,就是要让我背上骂名?!”
王臻一时尴尬,但却皱眉道:“你年岁资历尚浅,不足担此重任……换一个人便是,王相公您说是不是?”
大袖被拉住的王曾回头便瞧见王臻哭丧的表情,忽然笑了笑:“王侍制,这你便该去问吕相公了,与某何干?又不是某让你出班的……不是吗?”
一句话便点破了其中的关窍,王曾也不与叶安说什么,但还是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继而又看了看王臻,最后无奈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想让叶安妥协。
在王曾看来叶安便是少年心智,被耶律宗政一激便乱了章法,居然敢揽下此等大事,便是不同意王臻的做法,但对吕夷简阻挠叶安这一举动王曾却是赞同的。
“王相公此言差矣!同为朝臣,王侍制也是为国着想,何来的过错?只是过激罢了!”
吕夷简拢着手的便出来,看着王臻垂头丧气的样子皱眉呵斥道:“只要初心不曾有恶意,便是被人胡乱揣度又如何?自是做了别人想做又没胆子做的事情罢了!当扬眉吐气才是!”
好家伙,叶安觉得这两位相公之间的交锋已经让王臻这个权知开封府的府尊不知如何自处,慌乱中连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要是换做自己早尼玛甩手走人了,而王臻却要在两人之间变幻神情,一时颓废,一时通达……
“王侍制,咱们走吧!叶安昨日成婚,王侍制怎生未至?当真是大煞风景嘞!今日叶安请你喝酒,上好的太白酒,不醉不归!”
回头带着深意的看向王曾和吕夷简,叶安拉着尴尬的王臻便走,简单的化解了他的尴尬,也让他从两位“大能”的手中逃脱。
这两位明显是逼着王臻当众表态,看着他憋屈的模样叶安还是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此举让王曾和吕夷简两人不再言语,看着叶安拉着王臻离开后的那个眼神,吕夷简居然微微一笑:“此子倒是颇为仁义,嘿……便是王臻在殿中让他下不得台面,还能带他脱困……你可不要打这小子的主意了!”
王曾转头看向吕夷简:“哦?怎么说来吕相公是打算提携长生?”
“自是如此,本官向来提携后辈,怎生王相公不知?”
“王曾自是知晓,只可惜此子不凡,非能降服之辈,愿为孤臣,幸臣也不愿…………哈哈!”王曾说完便大笑而去,只留下吕夷简怒火中烧却也毫无办法。
许久之后才道:“王曾虽恶,然断事观人老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