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面子上过不去啊!叶安长叹一声:“原是如此,但王相公和吕相公应该把真正的问题所在奏禀给了圣人,一字之差便会让我大宋的颜面更加过不去才是!”
“废话,若非你看出了端疑,圣人早已撤换你,哪还会召你明日一早入宫对奏?你是有真本事的,圣人信你才让你担此重任,别以为朝堂上只有王臻一人反对,参奏你的劄子可不在少数!”
陈琳的话算是一半对一半,既表达了刘娥的不满,也肯定了叶安的能力,但叶安相信这话应该是蓝继宗教他的,否则以老陈琳的脾气怕是不会有这般的婉转。
不过叶安此时已经想好了进宫对奏时该说什么,躬身一礼后便离开了皇城司,说到底陈琳的出现还是为了表达俩个意思。
一个是告诉叶安那场关于他的死士劫杀与赵宗说无关,让自己与宗室之间化干戈为玉帛,另一个便是关于岁币谈判一事,俩个都是关乎到天家颜面的事情。
陈琳在这件事上说的很清楚,他代表了刘娥的想法,叶安自己也知道之前的行为触碰到了刘娥所代表的天家利益。
陈琳还算不错,用皇城司的马车送叶安回府,一路上别说是贩夫走卒便是寻常百姓也躲得远远的,这就是特权,当然现在的叶安也是其中之一。
回到家后,叶安便把今日的想法与秦慕慕说了,两人坐在属于自己的小楼上看着东京城的华灯初上心中居然难得的宁静下来。
但出乎叶安的意料,秦慕慕在听完后久久不语,皱眉思考了半天道:“其实咱们的出发点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想着对抗改变,而是想着如何融入进去。
别的不说这几日我去处理债务便发现了问题,有些人值得我们好好对待,有些人却本就是不值得!
我们不是圣母,没必要用自己的善意去对待别人的贪婪不是吗?你说的很对,咱们就该过好自己的日子,至于改变,或许是未来才应该考虑的事情也说不定。”
叶安惊讶于秦慕慕的细腻,当然作为女人秦慕慕有先天的优势,她敏感细腻,在这异国他乡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看着发愣的叶安,秦慕慕有些好奇道:“发愣了?”
“我在想要是没有你该如何?”
“呕……恶心!”
叶安哈哈一笑随即又落寞下来:“你说的对,咱们就该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本来就是如此的,还是我太过急躁的想要改良,大相国寺的债务接的有些仓促,虽说能挣钱,但还是有些孟浪。”
“没事,赚钱就行,有钱赚你还苦恼什么?不过你说话越来越有古人的味道了,这是好事,咱们就是该融入这个时代,至于是谁在背后下杀手,早晚能查到,不过现在却不焦急,刘娥已经开始重视起来,剩余死士肯定不敢有所动作,这些人可不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他们一定还会有更大的“作用”,你觉得他们劫杀你一次不成还会进行第二次增加暴露的风险吗?”
叶安轻轻的把秦慕慕的玉手放进怀中,冬日里的晚上即便是有暖炉在旁还是会有些冷的,随即微微点头道:“还是娘子你考虑的周全,咱们现在改变策略,以小家为主,至于国家,尽力便好无需竭心!”
秦慕慕美目一翻笑着道:“你别说我自私,女人的天性就是保护自己的小家,只有我们的小家被照顾好了,才有功夫去管“大家”,你比我了解这个时代,在兰桂坊的这段时间我才知道东京城的繁华,大宗交易实在是太多了,咱们也要开始自己的发展了。”
拉着秦慕慕坐在自己的怀中,叶安笑道:“越是大宗交易对咱们越有利,我不能改变这个国家的政治,但却能改变这个国家的经济,也许能改变经济模式也说不定!但所有的起点都在咱们自己的产业!富可敌国在大宋是合法的,垄断可没人会去管,即便是皇帝也不行!”
秦慕慕低声道:“咱们算不算是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资本是难以掌控的,一旦咱们的目标实现,宋朝会变成什么模样?资本的贪婪又改如何去控制,各方利益纠缠之下,我们会不会再次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