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候若是叶安和王臻知道了还置若罔闻,那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无论邵从学如何的苦苦哀求,王臻都是冷漠的拒绝,事实上他对邵从学的样子非常的不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此时的邵从学已经彻底放弃了文人体面,拉着王臻的长袖用最可怜的声音道:“府尊万万救我,此事乃下官之错,但下官也是被这群贼骨头给蒙蔽了,还望府尊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帮忙拖延一番……”
王臻瞧了一眼远处站在倭人面前审问的叶安,面色难看的压低声音道:“别以为本官不知你在做什么,这些倭人好巧不巧在信陵坊被偷了东西,还特意到了云中郡侯府中讨说法,这是打算欲加之罪!!
什么人在背后动手脚你当本官不知?你是怎么走上仕途的也当本官不知?还不是靠着祁国公这棵大树!想要被别人当作刀剑,就要有砍上鲁钝被崩出口子的准备!
此事本官不会去刻意深究幕后之事,但也会秉公办事,叶侯一眼就看穿了这些贼骨头的身份,你一个堂堂鸿胪寺主簿居然没看出来,说破大天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还是早些回家收拾行囊准备被贬边州吧!”
王臻在朝堂中混了这么多年,这样的小伎俩岂能瞒得住他,稍稍一想便能知晓前因后果,至于这些倭人,怕是早已被识破了底细,只是利用他们来加害叶安而已,毕竟现在的信陵坊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但自己也是朝堂中的利益所在,他不能做的太绝,以免沾染到自己的身上,到时候再把吕相公牵扯进来可就不好了!
一句秉公办事让邵从学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他没想到王臻会这般的无情,当然他更想不到叶安居然能看出这些倭奴的身份。
当初自己若非是有心人提醒,也没有识破的。
看着已经被开封府捕快带上重枷的倭奴,邵从学心中一阵冰凉,只要这些人从侯府中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是假冒的倭国使团。
到时便是自己有万般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所有的罪责都要自己来承担,万念俱灰的向王臻叉手一礼,邵从学便如同被抽走的魂魄般的离开。
此时的他才发现,那个站在门口向自己露出白牙笑眯眯的少年是那么的可怖,也是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就不该接下祁国公的差事,当初早早把事情挑破说不得还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提头,当初投靠人家的时候可是立下重誓,好在就算自己出了事,一家老小还是会有人照顾的。
看着门廊下的少年,邵从学惨然一笑便猛的跪在叶安面前,这一下反倒是把叶安弄得措手不及,连忙跳开道:“邵主簿这是作何?!”
邵从学也不废话,大礼缓缓拜下:“邵某得罪了叶侯,一切罪责皆在邵某,还望叶侯莫要牵连家小,邵某必定给叶侯一个交代,感激不尽!”
叶安愣愣的看着行尸走肉的一般离开的邵从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而王臻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小声道:“邵从学自幼好学,家中乃是前朝官宦,其父得了太宗的赐官,但门庭衰落,后来他父亲死了,自己又屡试不第,得了贵人资助,这才有了官身,虽趋炎附势,到是个能做事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而立之年得了鸿胪寺主簿的差遣。先帝夸他至亲至孝,但终究是走上歧途。”
“府尊放心,祸不及家人,叶安不才也不屑做那等腌臜之事。”
王臻撇了叶安一眼,微微点头,相比那时在朝堂上锋芒毕露的少年,此时的叶安才显得更加睿智,也更加让人捉摸不透,心中不禁微微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