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典斯为重,亲耕示不轻。诏涓正月吉,躬率百僚行。奉礼仪修献,司农哭具呈。储胥严武备,卤簿肃文明。…………玄武移天仗,钩陈出帝城。停云依别殿,翔鸟避行营。十二苍龙驾,三千日虎兵。…………海寓瞻秋稔,山川庆礼成。岂惟知稼穑,况乃奉粢盛。祈岁稽豳雅,因时访舜耕。顾严天下劝,非侈国人荣。芸史观先烈,桑枢欢晚生。何当蒇熙事,夷夏颂隆平。”
陈琳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叶安,以及惊叹到瞪大眼睛的陈彤和蓝继宗,玉珞之中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叶安是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礼词来的,最关键的是做的还如此只好。
词句对仗不说,甚至连气氛的宏大,严肃,威仪等等诸多描述都是工整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至于赵祯边上的从官,礼部员外郎宋绶更是满眼的羡慕和嫉妒,那种感觉非常真切,甚至能让赵祯明显的感受到。
宋绶可是翰林学士,又是中书舍人,常常接触文章,才学极佳,但即便如此让他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出如此气势恢宏的礼词来也是颇为费力,更不可能如同叶安这般的对战工整。
这样的才学难道不该嫉妒吗?
宋绶的嫉妒就是对叶安最好的夸赞,赵祯在边上看的真切,他也知道叶安的诗词极好,但没想到会这般的惊人。
礼词不同于别的东西,不是说写就能写出来的。
唯有叶安在努力的背完之后,看向陈琳叉手道:“叶安为藉田令,睡被宫人耽误了些时间,但好在已经做出礼词,接下来还要为官家讲解司农寺所需负责之事,便不去往圣人的凤驾之中了。”
陈琳脸色一变:“你这小子,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圣人召见岂能推诿?”
叶安正色道:“非是叶安推诿,实乃圣人乘以玉珞车,虽为垂帘之故,但叶安身为朝臣非礼制之臣也,如何能去往圣人的车驾中?”
这话便是在打王钦若的脸了,即便是了解叶安的陈琳和蓝继宗都惊讶的看着他。
说的难听点,他叶安就是天家的宠幸之臣啊!如何敢在这时候去说王钦若这位相公的不是?不光说了,还冲着人家的短处去“揭疤”颇有些打人“打脸”的意味在其中!
宋绶在稍稍诧异后,当即笑着叉手道:“叶侯果然有君子之行!当以规矩而自律之,我辈不如也!”
这是**裸的夸赞,在他看来叶安的举动表明了一点,他不是宠臣,也不是幸臣,而是孤臣!
若非是孤臣能在这时候落了圣人的脸面,若非是孤臣能在王曾和吕夷简暂避王钦若锋芒的时候出言不逊得罪王钦若?
唯有陈琳和蓝继宗在心中冷笑,他们看向宋绶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叶安是什么人他们两太清楚了,没有十足的把握,叶安不会这么做的。
两人甚至猜测,叶安必定有办法在圣人面前把话圆回来,至于王钦若,他虽然贵为参知政事,但文臣之中的上下高低有时会因为一个人的对错与否而变得不那么重要,得罪他甚至能获得不少文臣的好感,比如眼前的宋绶自己,就已经对叶安赞叹有加了不是?
朝堂上各方势力之间的交锋已经愈发的明显了,叶安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对自己出手,但有一点他却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真正云波诡谲的朝堂和政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