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老早就听闻叶侯少量有为,年纪轻轻便得体量安抚副使的差遣平定环州之乱,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俊才啊!”
果然是邮驿的老人,这么快就能看穿叶安的身份。
曹仪再也忍不住,骂骂咧咧的上前抓着老卒的前襟道:“你这老狗敢贪没我等的驿券,虽说不是值钱的东西,可也是朝廷之制,上面可是印着枢密院的大印,真是狗胆了包天!”
堂堂的节度使顿时发泄出身上的火气,几乎把守门的老卒给吓瘫,他那里知道这些“天上”的人物会留宿函谷关过夜?
但此时叶安才是最愤怒的那个人,身边的陈琳甚至能感觉到他要远比曹仪愤怒百倍。
不过陈琳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函谷的内部已经失去了外表的强大宏伟,充斥着懒洋洋的士兵,肮脏的环境,臭气熏天的便溺,这完全不像是军队驻扎的环境。
便是曹仪见惯了军中的脏乱都有些忍不了,拎起守门老卒摔在了泥地上道:“这是哪个贼厮鸟治的军?!函谷关偌大个名头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地方,把你们的关令给老子叫出来!”
难民营一样的军营鸡飞狗跳,老卒的身型倒是矫健,快速在军营中来回的同时,惹得一阵叫骂,更有甚者还能听到女子的娇喝,顿时让陈琳的双眼喷火。
函谷关乃是关中的要冲,同时也是河南府的锁钥与西面的潼关一起组成了中原屏障,但谁能想到居然是这副模样?
“卑职陶甘见过叶侯,见过曹节度!”
还没瞧见人便听见一阵急促的声音在喘息的间隙中传来,略有发福的身材,油腻的嘴巴,谄媚的笑容,无疑是再度毁灭了陈琳和曹仪的心中最后的一丝理智。
只不过这次不等曹仪开口,陈琳便上前冷冷道:“太祖治军尝戒军兵之衣,长不得过膝,买鱼肉及酒入营门者,皆有罪之。营门之内齐整净洁,每日三五操练不得懈简,你这函谷关的军营难道不是我大宋的军营,为何粗鄙懈怠如此?!”
陶甘还打算辩解,但眼睛微微一转便道:“诸位舟车劳顿,不如前往邮驿歇脚,卑职一定教训这些疲敝的贼骨头,还望…………”
“望你给贼厮鸟!”
曹仪根本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上去便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陶甘的脸上,接着便是伙同曹家的家将们一顿胖揍,打的陶甘哀嚎不以,但越是哀嚎,曹仪等人越是打的起劲,用陈琳的话说这便是军中的规矩,便是被打了也许硬气些,否则越是求饶哀嚎越是让人看不起。
但奇怪的是,四周的守军瞧见陶甘被打,居然只是在边上低声说话,并没有人上前辩解或是阻止的,显然他们的举动说明陶甘的所作所为早已不得人心。
最后还是守门的老卒觉得叶安面善,上前劝道:“叶侯,这般打下去怕是真的要出人命嘞!好歹也是函谷关的关令,虽说算不得大官,但今年他便期满调任了。”
叶安微微皱眉道:“期满调任?原是如此,看来这是打算再去祸祸别的地方啊!”
随着叶安的话,曹仪一脚便踹向了陶甘的迎面骨,只听“咔嚓”一声,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陶甘的脸瞬间涨红,如同一只被煮熟的大虾,身体猛然弹起在短暂的失声后,爆发出凄惨的哀鸣,吓得原本看热闹的张驿丞等人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