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箭雨前进的西羌士兵制作了挡板,这些由厚实的木板拼接起来的简易盾牌可以有效防御正面飞来的箭矢,但对于抛射而来的箭雨却收效甚微。
不断的有西羌士兵在密集的箭雨中倒下,尸体被同伴拖着前进当作了盾牌和沙袋堆积在了清平关的城墙下,当然其中也有真正的沙包,只不过数量稀少远不及西羌人自己的尸首。
好在叶安利用之前被俘的西羌精锐加固了城防,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加高了墙体,这些西羌人打仗不一定是好手,但出体力却是一把好手,把清平关的城墙加固的可谓是固若金汤,高度也有了相当大的提升。
西羌人最终凭借人数优势开始攀登城墙,如此战争便进入一场残酷的拉锯战。
无论城墙有多高,无论箭矢有多快,多么密集,宋军依旧存在一个致命问题,人数不足,清平关的城墙上总共只能占下千人,这已经是保留了行兵动线的最大人数,再多城墙上便会拥挤不堪,这才是最致命的错误。
八天时间里西羌人已经消耗了足够的老弱病残,现在的西羌军队几乎都是青壮年,战力明显要高许多,而那些老弱病残已经成为他们脚下的阶梯。
同时这八天时间里,西羌人还从远处运来了足够的木材打造了攻城的器械,只是器械之简陋简直令人发指。
这不是在攻城,而是在侮辱清平关,叶安在城墙上看着简陋到只有云梯和撞车的西羌人扑面而来,顿时下令城墙上的守军不得浪费手中的白磷陶罐,再次用苫布包裹好浸入水中。
装满汽油瓦罐上的布条被点燃,接着便是狠狠地向城门口的简陋撞车扔了过去,陶罐破碎,燃烧的布条点燃了洒出的汽油,一时间所沾染之物无不被包裹在烈火之中。
夏日的干燥使得火势蔓延的相当快,撞车迅速变成“火车”,而西羌人迅速变成“火人”,只要被汽油沾染上,再想要扑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在混乱的战场上。
烈焰焚烧之下,西羌人惨叫着散开,但他们不敢回撤,因为白马部的人已经充当了斩拔队,任何逃兵都会遭到无情的处决。
在这种高压之下,终于有西羌人登上了清平关的城墙,也给了西羌人以希望,高喊着架起无数的云梯,使得宋军的撑杆来不及全部推倒。
只不过登上城墙的他们说要面对的却是更为恐怖的存在,身穿步人重甲的士兵手持巨大的环首直刀劈砍而下,如山入墙一般的推进,把刚刚攀登上清平关的西羌人劈砍下去。
叶安下令流出距离,不是为了给西羌人登上城墙以方便,相反而是为了给宋军将士留出施展的空间,也避免士兵被西羌人拉扯下去。
宋军流出了一些距离,自然也能最大程度的躲避自下而上射来的箭矢,避免伤亡。
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宋军,西羌人此时才知道什么叫绝望,他们的兵刃砍在厚实的甲胄上唯一能留下的便是一道道白色的痕迹,而宋军的环首直刀却能轻易的劈开他们的皮甲,把他们如同鱼儿一般开膛破肚。
宋军的士兵在快速成长,不成长也没有办法,眼下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局面,任何的犹豫和退缩便会害死自己和身边的袍泽。
年轻的士兵,缺少战斗经验的士兵在血与火中开始疯狂且机械的劈砍,直到眼前没有敌人才被换下了下去,他们的眼神和动作甚至已经麻木,但很快便会在浓重的血腥味中成长为合格的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