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这藩僧倒是也有些门道的。”
叶安皱眉道:“官家,这些术法其实都是些小伎俩,只需谨守本心,自可堪破,迷信二字重在迷,迷者不识,自然会信以为真。”
叶安顺便普及了一下反迷信活动,从始至终他对这些封建迷信都是看不上的,即便是自己有能力利用封建迷信,他也不屑为之。
要大搞封建迷信,叶安能做的比谁都强,能做的更加神秘,奇幻,让人炫目,但那毕竟是障眼法,说到底就是一种魔术表演而已,只需要时间就能戳破的东西何必在上面浪费时间呢?
历史无数次的证明,一旦封建迷信开始在一个国家蔓延,那就必定走上衰落的道路,毕竟人在迷信的时候更加不愿相信科学。
于是叶安顺便也在宣德楼上普及了一下格物与戳破西域藩僧之间的关系,以及西域藩僧所作所为中的格物知识…………
王渊与张怀政对视一眼,瞧见官家听的津津有味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叶安在推行他的格物之学上可谓是不遗余力,在朝臣们看来这只是叶安在向官家讲解知识,顺便建议下格物的道理,但在王渊这种大儒看来,叶安这是在潜移默化的改变官家的想法。
儒学不会把这种事情讲的如此详细,更是无法看穿西域藩僧的手段,但格物之学却能讲的一清二楚,更加具有说服力,这说明什么?
岂不是从侧面阐述了儒学不及格物之学吗?
王曾悄然走了过来,看向王渊道:“叶安如此推崇格物之学,然格物之学与儒学却相去甚远,官家喜格物,可否厌儒学之大道?!”
张怀政为人老实稳重,皱眉思索许久道:“官家在儒学一道上颇为精进,虽喜格物,却从未厌倦过经筵日讲,官家常言“儒学,国之重器,不得不重!”可见官家心中依旧以儒学为尊!至于格物之学,多有奇思妙想,对官家而言或许开阔博文,兴许不是坏事……”
王曾对张怀政的回答还算是满意的,作为儒学出身,提倡以儒学治国的相公,他自然不希望格物之学对官家影响太大,甚至到了对朝堂产生影响的地步,继而转头看向了王渊。
王渊扫了一眼正在给官家解惑的叶安,纠结再三后才缓缓开口道:“下官觉得,儒学与格物之学皆有大用,但格物之学不该分离儒学大道,相反应该将格物之学收纳于儒学之中,如此才可让我儒家大道昌盛!长生曾经说过,儒学之根本在于学问的练达,而练达则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王相公觉得此言如何?”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是要吸百家之长啊!好大的口气,但对我儒学一道来说却不失为一妥善之法,这小子总能给人以惊才绝艳的感觉,若是他能在儒学一道上孜孜不倦,或许可成就一方显学也说不定…………”
王曾的话让王渊猛然皱起眉头,良久后才小声道:“王相公所言,却是此子正在施为的!”
“什么?!”王曾微微惊讶的看向王渊,随即又看向张怀政,见二人微微点头,这才不由得感叹:“这小子的脑袋里到底有什么,为何总是能快人一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