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的监房中,余谔在夜里通过藏在脚底的纸条,在上大号的时候给吴植传去了消息,臭味熏的御史与狱卒们离开,在他们看来两人顽抗了这么多天,自然也不会在段时间松口。
吴植在看过纸条后便偃旗息鼓,幽怨的看向了余谔,得到的却是来自他威胁的眼神,这眼神中充满了无情,甚至还有冷血和漠然,仿佛必要的时候就该是自己被牺牲掉一般!
吴植心中充满了愤怒,但表面上还要装作委曲求全的模样,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得选择,一旦事情败露,或是被韩亿抓住痛脚,自己就必须一口咬死这件事与王钦若无关,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
看着余谔那决绝的表情,吴植心中一种悲愤,他根本就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余谔居然会如此忠心耿耿!
显然这家伙已经下定决心,把这件事从王钦若的身上摘干净了,他没把黄金送到王钦若那里,即便是王钦若已经知晓这件事,但却毫无证据啊!
只要王钦若不认账,余谔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若这个时候自己再矢口否认,那连黄金都没寻到的御史台根本就没有办法对王钦若发难!
余谔虽然没有告诉自己黄金的去向,但他能说出安稳妥当四个字来,便足以说明藏匿之处非常人能够找到。
吴植清楚,只要没人找到那百两黄金,那就是死无对证,自己和余谔也不用走最坏的那条路,他相信余谔的能力,既然他说藏匿在了稳妥之处,那自己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虽然对他要求牺牲自己保全王钦若的做法有些不满,但想想位高权重的当朝相公,吴植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抵触了,至少这件事是自己犯错在先,若是再把王相公攀扯出来,那自己和一大家子人也就彻底完了。
监房中的杂役端着饭碗走了过来,简单的把饭食放下后便起身离开,吴植猛然发现此时的余谔飞快的伸手把自己的托盘从门下的缝隙中抽了进去,然后便从碗底扣出了纸条,在飞快的看完后表情轻松了许多,还冲着自己微微一笑,这才把那纸片吃了下去。
吴植知晓自己该做什么,只需要要死不认账,便不会有事情,最少王钦若没事,就能保全自己和余谔也无事。
心里有了底,也不那么紧张了,瞧见余谔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喝粥吃饼子,吴植吃了起来,这几日进了御史台的监房还真没好好吃过饭。
正吃着香甜,脚步声却由远及近的传来,接着吴植的房门便被打开,惊的他端着粥碗的手一个哆嗦。
来人不是监察御史,而是从五品官身的中年人,从他的公服吴植便能看出他的身份,侍御史知杂事的韩亿!
之前余谔便告诉过他,韩亿乃是此案的主审,也是最为厉害的御史,一旦被他抓住痛脚,不是也要脱层皮。
韩亿笑眯眯的站在监房中看了一眼边上吃饱喝足正在假寐的余谔,随即对吴植道:“今日本官亲自提审你,就莫要心怀侥幸了!”
而吴植却也跟着笑道:“韩杂事所言下官听不懂啊!自进了御史台开始下官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来侥幸之说?”
见他还在狡辩,韩亿也不气恼,自己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优势,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口舌,只是在转身离开前看向余谔,有意无意的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算盘打的挺好,但做生意总是有赚有赔的啊!来人,把罪官吴植提去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