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移步,来到王府的一间厢房用茶。
“听说沈公子是幽州人士?”贾诩问道。
沈宁点点头,道:“是幽州上谷郡。”
“上谷郡啊,那里已经被外族鲜卑占领了吧。”贾诩问道。
沈宁道:“没错,从燕京以北已经被鲜卑占去了,我的家人们也都迁走了,而且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乡、同胞,被外族侵占,而无反手之力,悔恨不已。”
“我的家乡也是。”同病相怜,贾诩也感叹一声。
沈宁趁机问道:“先生的家族迁走了?”
贾诩眼中闪过深沉的痛楚,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沈宁一惊。
贾诩的家族若是没有迁走,一定落入外族之手,岂会有活力的机会?
“贾某喜欢一句话:独善其身,但我的家族以‘律己复礼’为祖训,族人性格刚烈,面对外敌以死相博,最后整个家族都没了,只剩下我。”贾诩沉声说道,神情悲怆。
贾诩完全是利己主义者,就像他说的,独善其身是他的人生格言,但他的家族是儒学世家,有自己的坚守和信仰。面对外敌,没有逃而是迎战,最后全部战死。
“抱歉,贾某怎么把这些伤心的话说了出来。”贾诩一向谨小慎微,今日不知为何,对眼前的少年颇有好感,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吐露心情。
沈宁则道:“没关系,我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说来惭愧,我的族人包括我,都是贪生怕死啊。如果大晋能众志成城,又怎么怕外族呢?混乱的国家才是最大的祸害。”
沈宁故意义愤填膺。
贾诩便道:“贾某观人无数,可以断言沈公子绝非池中之物。公子从幽州离开并非贪生怕死,而是心怀天下。幽州已经腐朽,势力林立,很难做出新功绩,而徐州不一样。东南王病重,世子愚笨,领兵权在沈公子舅舅李元骁的手中,一旦东南王病故,相信不出几年,沈公子就可手握重兵。北上可以抵御外族,南下可以勤王,东部为海洋无后顾之忧,西方可威慑豫、兖、靑等州。”
凭贾诩的谨慎,自然也调查了沈宁。
沈宁没有否认,而是说道:“承蒙先生吉言,东南王和世子对在下器重,所以在下一定会守护好徐州,自然也不能让外人伤害世子。”
贾诩喝茶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笑道:“对沈公子而言,东南王世子的确不能出事,他非常重要啊!”
“先生辅佐汝南王爷,相信也有计划在身。”沈宁立即回应。
两人各怀心思,却一直在打哑谜,还做不到开诚布公。
“贾某哪有什么计划,只是在王爷身边谋口饭吃,求个安稳罢了!哪天惹怒了王爷,就得被赶出去了。”贾诩随意道。
沈宁笑道:“先生乃是大才之人,以后若是出去走走,可以去徐州转转,到时候沈某愿意以大礼招待先生。”
听到沈宁的招揽之意,贾诩顿时笑了。
“好!”贾诩觉得沈宁很对自己胃口,所以没有出言拒绝。在他看来,沈宁的未来不可小觑,一旦控制了徐州,又是一方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