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就看见奶奶的脸色变了,赶紧四下找大妞的婆母。
大妞姐嫁给了蔡书生。儿子已经八个月了,抱怀里不老实,跟个大肉虫子一样扭来扭去。
牛老太训斥道:“你婆子呐!你咋又在抱娃?你不干活啊!一天从天黑撅腚干到黑天都忙不完,你咋还有空抱娃?”
“奶,我娘去学里了,说是告诉一声,要开科举了。”大妞后悔刚刚不该吱声,她也不知婆母又去哪了。
方悦跑来拉了拉哥哥,她不喜欢蔡书生,太古板,而且,比大妞姐大了六岁,家里老娘,嫂子都不好相处,两情相悦是爱情,不是过日子。
在方悦看来,过日子就要找能让自己舒坦的家庭,哪怕打嗝放屁也不用藏着掖着。
“哥,你要科举吗?你行不行啊!”
长安实在不想说话,拉着妹妹往家走,家里有泡好的胖大海,多喝几锅胖大海泡水,公鸭嗓子能快点好。
“啥行不行的?在你哥这里就没不行的事儿!”长安心说,古代科举真烦人,考的全是文科,全靠背,还要写论文,他就烦这些东西。
方悦不信,“哥,上回爹说考县试要五天,方秀才考的时候,正赶上年景不好,闹灾荒,去考试的没几个,所以,五天的县试缩水了一日。不过,一样是一天一首诗,你会写诗吗?”
长安想想道:“不会!能糊弄过去。”
方悦嘀咕道:“你们发明的填字游戏,科举能不能通过啊!那不叫写诗,就是找到合乎韵脚的字拼在一起,一句话读顺溜就中,要意境没意境,要诗情没情调,应付差事能过关?”
董晓莹站在烤房门口喊:“你俩回去把水烧上,我一会儿回去给你俩煮面。”
方悦扯着脖子应了一声:“嗳!”
进了家门,两人都没去灶房,坐在客厅小炕上,一个抱着大水壶灌水,一个拿着绣花棚子绣花。
“哥,你说老皇帝为啥把皇位传给皇孙?”
长安咕咚灌了一口胖大海水,说道:“还能庸物(因为)啥啊!想不开呗!”
方悦低头绣花,闲聊着说:“你和聆哥儿挨打那回,你记得不,我受凉发高烧了,就那会儿,我做个梦!艾玛,我跟你说,我梦见京城的事儿了。”
长安放下大茶壶,“说说!”
“我之前不是做梦,咱跟娘一起去京城了嘛!老皇帝死了,一天三回全民哭丧,街口敲锣就得出去,跪地上还不中,还得哭,奶嚎的可大声了,还悄悄掐大伯母,生怕大伯母哭不出来。”方悦说着嘻嘻的笑起来。
长安清清嗓子,“咳咳,说重点。”
“嗯!我梦里就是原身小妞家的事儿,重点就是一家人吵吵闹闹过日子呗!幸亏咱们来了,要是咱们没来,日子真不好过。”方悦想想梦里的场景,与现在红火的日子对比了一下,笑容又浮现在了脸上。
“咱来这里也不亏,老妈又找到老爸了,多好!”
长安觉得,跟妹妹闲聊有点傻,还是去烧水好了。
“哥,新皇只在位四年多,建元四年就下台了,明年春闱是新皇唯一一次的科举,之后开始撤藩,新皇就被他皇叔赶下台了。”方悦大声跟灶房里的哥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