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故事她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母亲所赞许的那些女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她也想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可残酷的现实却让她只能收起自己的文静温柔,展开浑身的利刺;把自己文采和礼仪都掩饰在任性和蛮横之下,这样才能不成为兄弟们的累赘,这样才能让小妹少承受一些,过得比她更自在一些。
她本认为,自己要就这样一直装下去了,变成一个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没想到还有一天可以让她放下那些伪装……
宁香莲静静的等她哭了一会儿,待到她肩头抽动得没有那么厉害了,才轻轻的将她往自己身边搂近了些:“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往后,都是美好的……”
“真的?”苏月瑛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头依旧埋得很紧。
“当然……”宁香莲低声哄着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月瑛打断了:“不要说将来那些虚的,现在你好我好,大家好。”
将来的事儿将来再说,他们把握住小宁氏现在对母亲的恩情不忘时,尽量达成预定的目的。至于将来小宁氏有了儿女,她愿意为儿女争也好闹也罢,那都是将来的事,大不了他们把王府让给他们,落个彼此干净。
她飞快的抹掉眼泪,抬头认真的看向宁香莲:“我们可还真忘了擅医者必懂毒这事,你那般一说,他们只怕还真会从这个方向下手,到时候,我们可就要头痛了。”
难得听她这般安静的与自己商量事儿,宁香莲心情也很好:“我今儿都把话挑明,他们想下手也不敢随便乱动,再说,药王谷的医术和毒术就真的就天下无敌吗?”
药术毒术再厉害,不都跟草木虫兽有关,能厉害得那成精的老榕树和芝麻它们?
她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了,回去之后就立即找那老榕树它们,不过是威逼还是利诱,都得从它们那里打听出避毒之物的下落和法子,好保障几个哥儿姐儿的安全。
两人正说着,马车外头刘柱道:“夫人,前面有人拦车,好像是苏二公子身边的小厮!”
王妃去苏家那次,他跟着全勤里外打点过,对于苏家那些主子以及他们身边的亲信都留心过,而且记忆深刻。
苏明安?他的人来拦自己的马车?
宁香莲第一反应就是,黄鼠狼上门!
“不用搭理。”
以前她还得顾及个一二,现在她和楚长铮都摊了牌,还怕什么苏家。
她还惦记着小宁姑娘之托,要寻回宁大人的手稿呢,只是苏家那些人藏得太深,到现在为止,苏家鸟儿还没找到宁大人的手稿到底在谁的手中。若是苏二再敢来寻她晦气,那可别怪她把一肚子气都撒他头上。
得了她的话,刘柱没有减慢马速,老远就冲着那小厮喝了一声,还威胁的扬起了手中的马鞭,小厮怕死,不敢硬拦,灰溜溜的闪到了一旁。
匆匆从旁边酒楼里探出头的苏明安,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恨恨的连牙都要咬碎了:“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宁香怜啊宁香怜,这可是你自找的!”
宁香莲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打了个激灵,刚要出声提醒刘柱小心,外头刘柱的惊慌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王妃郡主,前面有马惊了,朝我们冲来了!”
楚月瑛一把就拉下了车帘,只见对面一辆无人控制的马车正由街头发狂的朝着他们冲撞过来,而原本可供四辆马车并行的街边,却停着几辆车,硬生生堵住了大半边的路。可见,对方有备而来,硬要逼她们在这里停下。
“别怕!”宁香莲拽紧了苏月瑛,眯眼怒视向对面失控的马。
她连成了精的家伙都能控制得住,何况一匹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