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金贵的叫声时,郑居中正在前厅会客。
巧了,客人正是蔡京的长子蔡攸。
蔡攸当初在赵佶还是端王的时候就与赵佶交厚,赵佶上位后对这位潜邸老友极尽照顾,现在已经是宣和殿大学士、淮康军节度使;若不是梁师成忽悠赵佶让王黼接了杨戬的缺,蔡攸很可能已经坐上了王黼的位子。
正因为如此,蔡攸才对梁师成心有怨忿。
对蔡京不帮他怨气更大。去年的时候父子两个就已经反目,现在更是如仇人一般的存在。
政治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就是郑居中和蔡攸交往的主要原因。当然,蔡氏父子反目成仇里面也有郑居中的功劳。
蔡攸是郑居中的贵客,后院里下人大喊大叫,已经失了礼节,郑居中十分尴尬。
“郑强!去看看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郑强是郑居中的长子,平日里就协助郑居中打理里里外外的事务,处理的都还不错,深得郑居中认可。
郑强向蔡攸道了一声歉,带着几个小厮一路小跑到了后院,正巧看见一队军士包围了马厩。
“我是本府的长子郑强!怎么回事?你们是哪里的军士?不知道这里是郑枢密家么?胆敢擅闯,你们长了几颗脑袋?”
郑强二话不说,嘴里发出杀气腾腾的四连问。
为首那军官冷冷转身,回道:“本将是禁军观察使,奉皇命,缉拿造反的要犯!别说是枢密使的家,就是太子的东宫,本将也敢搜!”
“什么?”
这人的话明显有些超出了郑强的反应能力,愣了几个呼吸才理顺。
造反的要犯!
奉皇命!
郑家有造反的要犯?
官家还派人直接来搜?尼玛在逗我玩么!
我们家会造反么?
官家能相信吗?
我们家和官家的关系又岂是你这种小虾米能知晓的!
不过郑强毕竟也是跟着郑居中见了不少大场面的人,处理这种事也摸着了门道。
这种情况显然就属于有误会,只要解开了,就没事了。
没事是没事了,对方有错,那就得就欠自己家一个大大的人情。
“这位观察,想是其中有些误会!你说有人造反,可有证据?你说奉皇命,皇命在哪里?”
那将继续沉着脸:
“今天早上,有三个少年、两男一女,袭击了禁军,打伤两百多人,打死了十六个,郑衙内,该有所耳闻吧?”
郑强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的确是听小厮提过,不过因为跟他没关系,当时也没在意。
这个观察使在这里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三个少年跟郑府有关系?
不能啊!三个人能打几百个禁军,还能逃走,那绝对是超级高手啊,我们家能有这样的亲戚?
郑强满心疑惑,说道:
“这位观察,难道是打伤禁军的跟我家是亲戚?”
那观察见郑强避而不答,直接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先不说亲戚不亲戚,郑衙内说这事算是造反吗?”
“没错!当然算造反!但跟我家有关系吗?”
这个问题没别的答案,就是造反!不认也不行,所以郑强很干脆。
那观察再次强硬主导话题:“既然郑衙内也认为是造反,那就好办了!”
他指着马厩里的两匹马:“这两匹军马,身上还烙有军马监的印,而且无论是从这两匹马的外形上看还是马缰绳上看,正是其中两个反贼抢走的那两匹马!郑衙内,你有何话说?”
郑强不敢相信,对着郑金贵问道:“果真如此?”
郑金贵绝望地哀求:“大公子!这两匹马是有人拴在门外马桩上的,也不知哪里来的,就……就牵了回来!可是小的保证,我和老三都没有见到骑马的人,咱们跟反贼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公子,您跟这位观察好好说说,大不了咱把马还给他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