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赵桓连声赞叹许贯忠的胸襟,不愧是天下高士。
转身走回高座,赵桓大声道:
“各位,这次全都是因为我,不仅让各位担心,还误了大事!我想知道,半个月以来,东京那边什么情况?”
听见赵桓问话,众人早就准备好了,当下轮流出列。
闻焕章:“我等到达河北,联络上了唐斌,得知河北田虎闻听朝廷大军到达,已经有了向辽国求援的心思,此次东京召回征北军,正可使田虎麻痹,通辽一事应该会暂缓!不过再次北征时田虎必然会再次勾连辽国。”
刘锜:“多日以来,我等几路人马在河东路日夜探察敌情,已经把田虎麾下驻兵状况摸了个通透,只待再次北征,必不受地理之苦!但也探明田虎麾下军兵有三十多万,恐怕不易拿下。”
杨沂中:“原本从禁军中选出了八万人,王黼一直逼迫末将解散归营。末将藏而不现,硬拖着练了十几日兵,但最终还是在四日前被王黼撞见,又且殿下重伤未醒,军心多疑,因此被王黼以圣旨强行解散。”
“另外,刘姑娘请了杨惟忠杨经略相助,但杨经略走不开,请了陇西大才李彦仙带三千人相助;本来已经到了东京,但得知东京情势有变,又不知去了哪里,多半是回陇西了!”
吴用:“自殿下重伤,如今郓王得势掌权,皇城司每日派人欺压百姓,百姓们亦多有反抗,如今与皇城司势如水火。我们也被皇城司盯上,不得不全部退出来。好在清风卫已经解散隐藏,并未受到皇城司打压。”
“还有,听说王黼和童贯等人正在跟杨沂中将军挑出来的那八万人秋后算账,每个人都被夺了三年军饷,而且全部将为普通士卒。”
“另外,武松、石秀等几位兄弟带人南下,在江北遇到弃官逃回的李纲、刘韐两人,已经北上报信的宗泽大人,还有几十位不愿从贼的大宋旧官,如今都被各位兄弟护送到济州城歇息,只等殿下醒来!”
……
赵桓默默听着,赞叹不停。
没想到即便自己昏迷,很多事情大家也做得非常出色。
大宋不缺人才,缺的是把人才聚集在一起发光发热的人。
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能得诸位相助,大宋无忧矣!”
赵桓又走下来向众人深深一躬,惹得众人忙不迭还礼。
“赵桓在此多谢各位了!日后大宋能否恢复唐汉荣光,全靠众位用力!”
众人齐声答道:“愿追随殿下匡扶四海!”
“好!明天就是一岁之末,咱们就在东京为大宋献上一份大礼。”
众人一听,知道正题来了,一个个精神抖擞,静听赵桓安排。
“我听说古人有言‘子不言父之过’,做父亲的有了错,做儿子的也不能到处说。这原本是对的,毕竟做儿子的不能让自己的父亲难堪,更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但这话放在皇家却又不对!”
“官家登基已经二十年,二十年前大宋还能自保,但二十年后的今天大宋已经危机四伏,如果这样都不能说官家有错,终有一日等大宋亡国了,天下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再想说也没用了。”
“所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官家宠信奸佞,以至于满朝奸党肆虐生民,天下苦不堪言纷乱四起;仅有的一个忠正重臣宿老太尉更是在皇宫紫宸殿外被毒死,而那些人要谋杀的人却又是我!”
“我想要做孝子,为官家南征北战;但时不我与,皇宫中发现了金人的踪迹,大内侍卫半数都被金人取代,江山已经危如累卵。我这孝子是做不成了,这次我将要做天下做大的不孝子,把颠倒的乾坤再颠倒过来!”
……
下面的多是粗人,或许听不懂赵桓这段话。
但许贯忠、闻焕章、宋江、张叔夜、岳飞、刘锜、吴玠、吴璘、韩世忠等人都是文武双全之才,赵桓要做成事,必须先把他们说服。
而且,他也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即便青史上把这一笔记成自己最大的污点,自己也要把心迹表明。
但看下面众人的神情,并未有人皱眉或不满,也没人忧虑或阻止,相反个个听得如沐甘霖,赵桓就知道他们跟自己是一条心。
“杨沂中、岳飞、刘锜、吴玠、吴璘、韩世忠以及张叔夜、王焕等九位节度使,你们各带本部人马连夜回到东京突袭禁军各营,告诉他们本太子要剿除奸党重塑禁军,把王黼逼回去的八万人给我再夺回来!那些人此刻正恼恨王黼童贯,想召回他们不难,随意尽量不要杀人——但若遇冥顽不灵者,但杀无妨!”
“一旦拿下禁军,即刻带人偷袭接管外城、内城各城门,但不要靠近皇宫,只围起来即可,我要来个瓮中捉鳖,把那帮金人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