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身月白长衫的盛长柏走了进来,先冲着卫氏行了个礼,打了声招呼,然后才看向卫允,拱手礼道:“长柏见过卫探花!”
这家伙固执得很,卫允上次提了,让他别叫自己探花郎,让他直接称呼自己的表字便可,可这家伙却死活不愿意。
卫允也懒得纠正他,起身回了个礼:“今日好像不是青檀书院的休沐日吧?长柏你竟然也会做出逃课这种壮举?”
盛长柏脸上不禁冒出几条黑线,上次在书房和卫允聊了大半个时辰的时候,卫允就时不时的调侃他两句:“近几日夫子家中有事,让我等在家自修!”
这家伙惜字如金,能几个字说完的绝不多说,和他说话就是老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那种。
盛长柏来了,王氏自然也就将卫允交给了他来招待,毕竟卫允是外男,她一个内宅妇人,自然需要避讳。
不多时,小卫氏还没到,倒是一早就去上衙的盛紘穿着一身官服回来了,和卫允打了声招呼,盛紘便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后院,连官服都没有换。
看那架势,到不像是作伪,反倒是真的担心大卫氏和她腹中孩子的安危。
没多久,小卫氏也带着明兰赶到了盛府,不同于卫允,小卫氏也是妇人,且又是大卫氏的嫡亲妹妹,自然不需要避讳。
卫允是巳时末刻赶到了盛府,小卫氏是午时初才到的,而大卫氏是在辰时三刻左右发作的,已然在产房之中呆了有一两个时辰了,却依旧没有消息传来,坐在前厅之中静候的卫允,难免有些着急。
自古妇人生产,便等同于一只脚踩在鬼门关里头,虽然大卫氏已经有过一次生产的经历,但是否能够安然生产,谁也不敢保证。
毕竟这是古代,不是科学发达的现代社会,难产了可以剖腹产,失血过多了还可以输血,自古以来,因产褥血崩而死的妇人并不在少数。
卫允的生母徐氏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平日里徐氏的身子也颇为康健,没什么病痛,头前还生下了大卫氏和小卫氏两姐妹,也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了,可在生卫允的时候,却还是因为血崩而逝世。
原著之中,大卫氏虽是因为胎儿过大,生不出来,被生生的拖死了,而现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事情会如何发展,卫允也没法控制。
卫允不禁在心中暗暗想到,若是自己当初念的是医学院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只能等在这儿,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最是磨人,五月的扬州,已经十分炎热了,盛府上空的那颗大火球,从东边慢慢挪到头顶正上空,又从正上空往西边一点点的挪动,日头渐渐偏西,未时过去了,申时也过去了,可后院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大卫氏已然在产房之中呆了将近四个时辰了,换算成后世的时间,那就是八个小时,如此长的时间,就算是铁打的汉子只怕也坚持不住了,更何况大卫氏一个柔弱的妇人。
卫允心中的那股子焦躁之意越发的清晰,一双眼神深沉的几乎能够倒映一座大湖,在盛府的客厅孩子汇总来回的踱步,右手捏拳,一下又一下的垂在左手的掌心之中,脑袋微低,脸色阴沉的好罩上了一层阴云。
深沉的目光,时不时的便扫向门口,两只耳朵高高竖起,时刻注意着后院方向的动静。
盛长柏坐在一旁,看着卫允来回踱步的焦急模样,心里也有些复杂,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张口,只能坐在一旁静静的喝茶,陪卫允一起等候消息。
毕竟那个在大卫氏肚子里头的,也是他的庶弟或者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