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爷定睛看着顾小二,眼睛里头的火焰几乎要夺目而出:“哼,你个孽畜,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还不给我跪下!”
顾小二十分熟练的膝盖微曲,双膝跪地。
不料刚刚跪下,‘饿!’顾小二身子便一颤,打了个酒嗝!低头看着地面的红砖,沉默不语。
可偏盆就是这个嗝,将顾侯爷胸中酝酿的火山,彻底的引发。
只见顾侯爷长袖一扫,桌上的茶碗直接被扫落,摔在顾小二的脚边,碎做了**十瓣,成了一地的碎片,浑浊的茶水,飞溅到顾小二的鞋面之上,立时便渗了进去。
好在茶水上来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不复初始之时滚烫的温度,不然的话,只怕顾小二就得咬紧腮帮子,强忍灼痛了。
“混账,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说着,顾侯爷便纵身而起,扬手便要打。
一旁的贵妇人眼睛一眯,动作竟丝毫不慢,眨眼间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挽住了顾侯爷那刚刚扬起的手臂。
凄厉的道:“侯爷,廷烨他还只是个孩子,少年贪玩,有些不懂事也是寻常,这汴京城里头,哪家的孩子不是如此,骂他两句,让他知道错了也就罢了!”
顾侯爷看了看顾廷烨,又看了看一脸紧张担忧的妻子小秦氏,无奈的叹了口气,收了手,一甩衣袖,道:“夫人,有道是慈母多败儿啊!你这么宠着他,只会让他越发的无法无天啊!”
小秦氏眼中立时便有泪光闪烁,不管不顾的冲到顾廷烨身前,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被茶水打湿了的鞋子,焦急担忧的问道:“廷烨,我的儿,可曾烫伤了,快给母亲看看!”
顾小二看着小秦氏,咧嘴一笑:“母亲,我没事儿,一点儿都不烫!”眼眸之中,写满了眷恋和依赖。
自懂事起,眼前的这个后母,便如同温暖的阳光一般,照耀着自己,相较于严厉苛刻的父亲,此时此刻,在顾廷烨的心里,小秦氏这个嫡母显然更加的亲近。
小秦氏这才松了口气,惊魂未定的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又对着顾偃开埋怨道:“侯爷,您看您这是做什么,大清早的发这么大的脾气,廷烨这才刚刚回来,一看就没休息好,您就算是想要教训他,也让他先回去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吧!”
不提还好,这话一出,顾侯爷胸中刚刚有几分平静的火山,立马就爆发了出来,怒视着顾廷烨,道:“你说,昨天晚上你都去哪儿了?为何一夜未归?还弄成这副模样!”
此时的顾廷烨,眼睛微红,双目有些无神,脸上透着浓浓的疲惫,完全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无怪乎顾侯爷会有此一问。
顾廷烨迎着顾侯爷的目光,冷冷的道:“自然是在广云台过了一夜,还能去哪儿!”
“好啊!好啊!”顾侯爷眼中火光更盛,胸膛开始起伏,伸手指着顾小二,怒道:“你个孽畜,小小年纪,好的东西不学,却学那些个纨绔子弟的作风,平日里游手好闲,整日不是喝酒狎妓,便是飞鹰走犬,这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敢夜宿娼寮妓馆,夜不归宿,好啊,你可真是我顾偃开的好儿子!”
顾廷烨却不以为然的道:“年少而慕少艾,此乃人之常情,父亲又何必如此动怒,小题大做!”
顾偃开抬着的手轻轻的颤抖着,看着依旧不知悔改的顾廷烨,“你·····你·······”咬牙一甩衣袖,背过身去:“来人啊,请家法!”
说罢,直接转身坐在太师椅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二儿子。
“侯爷,不能请家法呀,廷烨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是有错,咱们好好和他说,让他改了就是!侯爷!”小秦氏在一旁梨花带雨的劝道。
顾偃开还没说话,顾廷烨却张口了:“母亲不必担忧,区区家法而已,儿子还受得住!”
“你看看他,哪有半点想要悔过的意思,今日这家法,他是受定了!哼!”顾偃开长袖一甩,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