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宁远侯爷顾偃开,一身华丽的常服,负手立在厅堂之中,堂下,咱们的顾小二挺着腰板,昂首挺胸,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哪有半点被罚跪的模样。
顾偃开身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衣着华丽,举止端庄的贵妇人,正是如今的宁远候夫人,也是顾小二的继母小秦氏。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顾偃开强忍着强忍着怒火,胸膛已然微微有些起伏,一双虎目,直直的瞪着顾小二,那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化作实质。
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倾泻而来,看着自家父亲的眼神,脸色,态度;顾小二的心中先是一凉,随即便有一股不肯低头,不愿将自己内心之中的柔弱展现出来的冲动。
梗着脖子,咬着牙,硬生生顶着顾偃开那恍若实质的目光,那一身晦默如渊的气势,高声喊道:“我不去参加锦衣卫!父亲今日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去参加什么锦衣卫!”
“嘭!”
案上的茶盏直接被一把扫落,碎了一地,顾偃开脸色越发阴沉,一双眼睛,怒火几乎要夺目而出一般,伸手指着顾廷烨,厉声道:“不去参加锦衣卫,那你想去哪儿?去禁军挂着闲差?还是去边疆驻守?还是你想继续喝酒狎妓,飞鹰走犬?啊!你说啊!你给我说啊!”
“我去读书不行吗?我又不是父亲的嫡长子,又不需要继承爵位,那我为何还要同父亲一样,走从军的路子,我去读书,我去参加科举,一样也可以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这个年纪的顾小二,正是叛逆的时候,性子又执拗的厉害,和宁远侯爷顾偃开,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一样。
可顾偃开粗鲁军汉一个,平日里也只会舞刀弄枪的,带兵打仗倒是有一手,虽然也识字,可肚子里头着实没有什么墨水,教儿子自然也不会转弯,不知道什么叫做迂回,只是一贯的严厉。
宁远侯府世代皆在军中打拼,便是这一任的宁远候顾偃开,年轻的时候,也曾带着妻儿一同镇守过边疆,在战场之上出生入死。
偏生他的几个儿子中,顾家大郎虽然天资聪颖,聪慧过人,可自小却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成日里都得用汤药吊着,根本没法习武,继承顾家在军中的势力,而且成婚也有五六年了,可却连个子嗣都没留下。
顾二倒是身子骨强健,聪慧机警几乎不下于兄长顾大郎,自小便被顾侯爷带在身边,手把手的传授武艺,打磨筋骨,如今不过束发之龄,一身武艺,已然不下于军中悍将。
兵法韬略也烂熟于心,便是顾偃开自己,在兵法上也有些自愧不如,若等到年纪再大一些,气力长的再足一些,定然是个驰骋沙场的勇将。
原本对这个儿子寄以厚望的顾侯爷,却随着顾小二年龄的增长,也越发的失望,不,不能说是失望,应该说是恨铁不成钢。
成日里和一群纨绔子弟凑到一起,招猫逗狗,飞鹰走犬,游手好闲,就是不做半点儿正事,还学别人去秦楼楚馆,喝酒狎妓。
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索性顾小二的年纪尚小,性子也还有掰回来的可能,是以在对顾小二的管教之上,顾侯爷自然也就越发的严厉。
可事情坏就坏在顾小二有一个“永远都包容”自己的后母,每一次顾侯爷教训顾小二的时候,这位“慈爱和善”的继母,便会拦在顾小二的身前,说一句庭烨他还只是个孩子,他知道错了,你要打就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