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宗全花还没话说完,就被元祐帝给打断了:“不忙!咳咳咳!”
说着又是一阵咳嗽,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卫允看元祐帝一副想要说话,却又不停咳嗽,异常难受的模样,便赶忙出声问道:“陛下可是想要先亲笔写下册封太子的诏书?”
元祐帝连连点头。
原先的诏书只是一纸书信,虽然加盖了元祐帝的大印,可那只是为了让赵宗全能够调动京郊大营的兵马,否则的话,纵使是赵宗全有虎符在手,就凭他一个小小的禹州团练使,芝麻绿豆大点,又是生面孔,谁会听他调遣,但是有了元祐帝亲笔加印的诏书为佐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未能落于圣旨之上,终究不够正式,如今诸事皆定,自然应当用圣旨的形式发出正式的诏书,昭告天下,正式册立宗室子赵宗全皇储。
再让礼部定下章程,命钦天监测算时辰,则吉日进行册立大典,早日将此事盖棺定论,将来待元祐帝百年之后,由赵宗全来继承大统,这样,便不会再有任何人有微词。
皇后却有些担忧的道:“陛下,可您的身体!”
元祐帝抬手深吸了几口气,暂缓身体的不适,说道:“国事为重,此事早一日定下,朕才能早一日安心!磨墨,朕要亲笔写下立嗣的诏书!”
元祐帝硬是要坚持,皇后也拗不过他,只能亲自替元祐帝摊开明黄的卷轴,赵内官赶忙动手替元祐帝磨墨。
只见元祐帝边写边咳,好不容易才将圣旨写完,亲自盖上玉玺,这才松了口气,虽然时不时的咳两声,但面容却已经舒缓了许多。
赵宗全父子留在了宫中,卫允则和顾廷烨一道出宫而去。
出宫的路并不短,两人并排而行,顾廷烨的眼睛却时不时的朝卫允身上瞟,一路打量着卫允,却并不说话,目光有些复杂。
卫允自然注意到了顾廷烨的小动作,不过却并未在意。
出了宫门,白杨早已牵马在此等候,顾廷烨的小厮石头亦同样在此。
“二郎是要回宁远侯府还是打算先去别处?”卫允微笑着问,只是那表情,那语气,怎么看,怎么听都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头。
顾廷烨自嘲似的摇摇头:“我说过了,定要风风光光的回去,卫指使对顾某的行踪了如指掌,难不成还会不知道?”
“哈哈哈哈!”卫允笑着道:“二郎莫要误会,我只是不想世代将门的宁远侯到了你这一辈,就这么没落了。
如今大周看似承平,可外有强敌环绕,内有忧患未解,若是连宁远侯府这等世代将门都没落了,那大周的脊梁,又该由何人撑起?二郎可有想过?”
顾廷烨被说的一愣,他如今心中的心愿不多,一个是找回自己的儿子昌哥儿,一个是风风光光的回到顾家,让他的那位大哥,那位继母,还有那些面目丑陋,心思恶毒的‘亲人’们,亲眼看着他这个被他们赶出家门,流落江湖的‘不孝子’出人头地,意气风发的样子。
最后一个,就是把那位他在宥阳江上救下的那位好友妹妹想尽办法的娶回家,做他的正房大娘子,携手与共,终老一生。
可卫允所说的内忧外患,他还真没有考虑过,可仔细一想,貌似还真是如此。
如今大乱刚平,储位亦刚刚定下,可被立为储君的却是赵宗全这么一个冷门宗室,在朝中没有半点势力,而且今日看元祐帝的身体状态,怕是命不久矣。
彼时若是元祐帝薨逝,赵宗全这位新任太子即位的话,势必要提拔自己的心腹亲信,可这样做的话,定然就会不可避免的侵犯到如今朝中老牌势力的利益,赵宗全又没有根基,到时只怕当真会闹出不少事情来。
再加上还有兖王这位举兵谋反,攻打皇宫的逆王党羽未曾清理,彼时朝堂必然又是一片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