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盛老太太的年纪并不算大,连六十岁都不到,可惜早年和那些个姨娘们斗的太厉害,后来盛紘的父亲去了之后,她一个妇道人家,支撑着盛家里里外外,又要打理家事,又要管教盛紘,不知费了多少心力,就连身子骨也不如同样年纪的人康健。
后来盛紘长大了,成了家,立了业,也有了子嗣,盛老太太本以为自己能轻松了,没成想又出了林噙霜那一档子事儿。
原本和王氏和睦的婆媳关系,也因此变得紧张起来,尽管此事老太太也被瞒在了鼓里,可林噙霜毕竟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的,王氏先入为主的便认为林噙霜是老太太弄过来和她唱对台戏的。
婆媳之间便因此便生出了间隙,素来便清高的老太太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屑的解释,索性便在寿安堂里过起了深居简出,吃斋念佛的清苦日子。
若不是后来将明兰养在身边,心里头有了念想,日子也不再似以前那般枯燥乏味,无欲无求,只怕老太太这一头银黑参半的头发,早已悉数变成了银色。
王氏心里头顿时就不爽利了,见两人说话自己也插不上嘴,便道:“母亲,如今柏儿也不在家,海氏那边自己一个人呆着,儿媳这心里头放心不下,想先过去看看!还望母亲应允!”
盛老太太点点头,神情颇为认真的说道:“海氏这可是头一胎,很多东西都不明白,你这个做婆婆的可得多上心,有空便多去看看她,提点提点!”
“母亲说的是!”王氏道。
盛老太太却还没说道:“你过去了,切记莫要摆什么婆母的架子,你也是过来人了,当知妇人怀胎的时候,情绪敏感,容易胡思乱想,如今海氏肚子里的,可是咱们盛家的长孙!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王氏也神色严肃认真的道:“母亲放心,儿媳都省得的!”
看着王氏离去的背影,张氏道:“王大娘子倒是位妙人!”
盛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个儿媳妇,是个没什么城府的,有什么事情都写在了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张氏笑着道:“这样的性子才好呢,晚辈倒是很喜欢王大娘子,总好过那些个心里有十七八个弯,说话做事老喜欢试探来试探去的强!”
盛老太太也道:“这话倒也在理,我这个儿媳妇虽然性子鲁直了些,却也是个爽快利落的人,当初我便是看上了她这一点,才将她聘给紘儿为妻的!”
说着,老太太又摇摇头,颇有几分自嘲的说道:“瞧我,和你说这些个陈年旧事作甚,这人老了,就是喜欢追昔抚今的回忆过往!”
张氏道:“母亲也时常和晚辈说一些她和父亲年轻时候的事情,还时常提起您老人家呢!”
“你母亲和你提起我做什么?我又没什么值得说的!”盛老太太道。
张氏却道:“老太太,您这就谦虚了,晚辈可是听母亲说了,您年轻那会儿,才华横溢,秀丽绝伦,便是说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当初汴京城里不知多少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倾慕于您呢!昔年勇毅侯府的门槛,可差点就被登门提亲的媒人给踏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