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鳌拜的余党,在朕成功将其所擒之后,有没有不正常的举动?或者是说,私下里,有没有找过你,询问应对之策?”
纳兰明珠躬身抱拳,回应道,“回禀主子,鳌拜一党,随着他的伏诛,基本已经土崩瓦解。他们其中的阿斯哈、济世,曾于昨晚,秘密将奴才邀于京师的聚贤楼当中,商讨解救之法。”
“你怎么回应的?”吴越问道。
纳兰明珠的脸色,一如往常,躬身回应道,“回禀主子,奴才给他们提供了方法。告诉他们,联合朝廷当中,先有的鳌拜党羽众臣,于大朝之日,联名上奏,请求主子,对鳌拜从轻处理。”
吴越听言,脸色瞬间变得冷峻了起来。但并没有暴怒,而是沉声问道,“为什么?”
纳兰明珠身子缓缓的跪在了龙案之前,深深三叩首之后,脑袋杵在地上,说道,“主子,鳌拜曾在与他亲近的朝官聚会当中,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有一天掌权于朝,会做什么样的事情。”
“比如,圈地之策!他也深知圈地的弊端。在一年之前,他已经责令自己家族的所有族人,将手中圈来的土地,以各种理由退还给了当地的官府,由官府自行处理。”
“他也曾跟奴才讨论过如何让圈地之策制止下去的办法。但奴才之事含糊其辞,并未提出任何的建设性的意见。”
“其次就是长江、黄河的水道治理。他曾跟奴才提及过,要用雷霆手段,惩治那些河道上的贪墨官员,通过威慑之法,让他们将所有治河银子,全部投入治河当中。另外,就是征用民夫、百姓,通过募捐之策,将治河银子,强硬收上来。”
“鳌中堂的意思,就是苦一代人,幸福万世子孙!”
“还有......”
吴越猛的抬手,制止了纳兰明珠继续说下去。
“这些话,为什么先前的时候,不曾告诉朕?”吴越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的盯看着纳兰明珠。
纳兰明珠似乎找一料到吴越会这样暴怒,没见他有丝毫的紧张,接着说道,“主子,鳌拜所思所想,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臣子的范畴。因为,他已经将自己置身在了主子,您之上!”
“他虽没有不臣之心,但却做了不臣之事!但这一点,就注定了他必死!”
纳兰明珠说着,身子缓缓的直了起来,抬头看向了吴越,“主子,作为臣子,必须日夜思考朝政之事。但僭越皇上,一意孤行的事情,却是万万不可为之。”
“做任何的事情,心中必须得先由主子,就算心怀天下,也必须告知皇帝,方可力行天下!”
纳兰明珠说完,双臂上扬,身躯前躬,呈现五体投地之状,朝着吴越深深的叩拜了下去。
“你起来吧。”吴越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来,跨步来到了不远处的博古架之前,抬手将上面摆放着的一把、火机院刚刚设置出来的短小火铳拿在手里,心中默默的盘算着。
“对于鳌拜,我的记忆当中,他是康熙年间,飞扬跋扈的一代奸臣。但是此刻,听明珠说起,却又像是一代忠良。只不过做事有些太过武断、刚愎自用而已。”
“正如明珠所说,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忽略了自己的身份!”吴越想到这里,把玩着手里的火铳,拿起了旁边摆放着的丝绸抹布,开始轻轻的擦拭。
“主子,奴才觉着,就算他鳌拜忠于朝事,此人也万万那不可留。必须尽快处理!”就在此刻,纳兰明珠跨步来到了吴越的跟前,拱手低头,低声的说道。
吴越眉毛上挑,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了纳兰明珠。
“你想说什么?”吴越努力的放平自己的情绪,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