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神秀转过身,很阳光地笑了笑。
他这具身体还算英俊,一头褐色短发,配合蓝色眼眸,棱角分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很有一种模特般的气质。
“之前……我几乎感觉自己死了……”
疤面嘴唇干裂,意识模糊地喃喃着:“但在最关键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您,我便活了过来……我想,这一切的发生,都应该是有意义的……”
‘这货是在自我催眠么?这是没救了吧……’
钟神秀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想了想道:“你最好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去给你找点药品跟食物……”
“我知道附近有一间猎人小屋,我砍树的时候还在那里休息过!”
疤面露出一个笑容。
……
拜伦市位于巴尔摩港以西,坐马车需要半天时间。
钟神秀走了大半夜,又加上一个早晨,总算在快要中午的时候进入市区范围,他走过几条街道,就来到了一片贫民区。
低矮的房屋,破旧的街道,还有肮脏而散发臭气的下水沟。
几个外表脏兮兮,穿戴鸭舌帽,灰夹克的小男孩蹲在街角,用目光扫了眼钟神秀,发现是熟人之后,纷纷露出遗憾的表情。
他们都是这条街道上的金手指,以偷窃维生,背后都有帮派背景。
如果是陌生人,还暴露自己很有钱的话,就要小心钱包了。
这些金手指不仅是扒手,必要时刻,他们手里的小刀也能割开别的什么东西。
钟神秀暗自回忆着李维的记忆,来到一处棚屋之前。
这一段都是这种建筑,联排棚屋被分割成一处处狭小闭塞的房间,分别租给那些难以负担其它区高额租金的贫民与手工艺人。
当然,居住条件很差,没有单独的盥洗室,家里的两个妹妹——卡梅拉与詹妮弗一直抱怨这个。
钟神秀走了一段,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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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等他想好从哪里掏出钥匙,房屋大门一下拉开,现出后方凌乱的地板、桌椅木凳,以及堆砌得跟小山一样的火柴盒。
两个金发碧眼的女孩,一个十三四岁,另外一个更小,似乎只有十一岁,在努力地为火柴盒贴纸。
很多贫民区家的小孩,都会找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从送报、送牛奶、浆洗衣物、糊火柴盒,到帮派眼线、扒手……他们什么都干,就是不去上学。
给钟神秀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轮廓跟李维有些相似,只是更加稚嫩。
这是李维的弟弟,琼斯,另外两个妹妹大的叫卡梅拉,小的是詹妮弗。
“你迟到了……”
琼斯抱怨一声,望着钟神秀空荡荡的双手:“家里的面包跟黄油都没了……”
之前李维跟弟弟妹妹吹牛说找到了一份薪水很丰厚的夜工,还承诺早上就带来面包与牛奶。
很显然,他永远地失约了。
“出了些不好的事情,简单来说……我搞砸了。”
钟神秀将裤子口袋外翻,做出一个记忆中李维的习惯性无奈动作。
琼斯叹了口气,似乎在看到哥哥的第一眼,就确认了这件事:“目前家里没剩多少钱了,我要出去打工,我已经十六岁了,哪怕去码头上当苦力,也能一天挣十美分……我要挣钱,我要成为有钱人!”
“在此之前,你恐怕先得将自己的名字改了……”
钟神秀耸耸肩膀,说了个只有自己听得懂的笑话:“穷死怎么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