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忻看在长镜里面的自己,问道一旁的倾月,“这身衣服会不会不太合适?”
镜子里的自己,一袭靓丽的胡服,高领也遮不住的白细颈儿,高高束起的发丝在冷风中飘扬,丝毫不惧寒意。
“就是这个。”倾月从梳妆台中起来,手中握着一锦盒,眼中闪着光芒。
李忻看着倾月从锦盒里取出的红宝石发簪,脸上写着拒绝,“这会不会过于艳丽了?”
倾月踮起脚,将发簪插上,十分自豪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哪里艳丽了,这叫天生丽质,主子您合该这般才对。”
李忻看着镜中的自己,明艳张扬,就如同身上的衣服一样,暖了整个冬日。
“那把面具拿来吧。”
见主子不再觉得不妥,倾月赶紧找来了面具,金色的半面雕花镂空面具,最是配这身胡服。
“还有这个。”倾月抱来了雪白的狐狸大氅给李忻披上,“主子今日出门不如将奴婢带上?”
见主子明媚如朝霞的眼睛看过老,倾月继续道,“府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安排妥当。主子不用担心,以前主子访客,可总是带着奴婢的。”
“今日要去的是沁园,比不得之前带你去的所有府邸。”李忻想了一下还是道出实情,“公主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想必也没那么多规矩。只是这谢府,”李忻叹了一口气,“百年的世家大族,虽不是陈郡本宗,可也是嫡枝里面显赫的几家,规矩甚多,不带你们也是怕你们受了委屈。”
她大胜第二年,一道圣旨,乐安便嫁给了当朝宰辅谢流云之孙谢十七公子——谢毓。
谢毓此人,李忻早年见过。
当真是谢家儿郎,玉芝兰树,浑身上下通着仙气,有谪仙之称。
谢十七郎乃家中嫡幼子,头上有兄长顶事,没有宗子的烦恼。
单看这身份,乐安这桩婚事到还可以。
不过,自幼被二婶王氏荼毒的李忻,一直对世家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是,王谢两家总归是不同,就算是王家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的人,这点李忻还是清楚。
“这次回来,我写了几封信给乐安,竟没有一封回的,估摸着谢府的规矩确实不小。若是你真的想去,便交给你一个任务。”
倾月来了兴致,“主子快说,别说是一个,就是三四个也没问题。”
李忻指了一下在外面吃得正香的半月,“这次去的是后宅,落音昨日出门还未回来,肖嵘被我派出去找到他了。就算他俩都在,这次也不能随行到后宅。半月是一定要去的。”
李忻自有功夫防身,可是带的几个丫头可就不行了。后宅的龌龊手段可是不少,特别是这样光鲜靓丽的世家大族,背地里不知道藏着多少龌龊事,她可不想到了一个地方给人挡枪使。
“她性子直,不会拐弯,你看着她,可别让她受了欺负。”
倾月稍微有些吃味,自己去的意义难道就是护着半月?倒也不是她不懂事,就是总觉得不得劲。
“谢家有位谢四爷,最好美色,家里通房美妾无数,还养着无数歌姬,若是我不在跟前儿,有半月在你们也吃不了亏。”
“还是主子想得周全。”倾月心里一下子就暖了,“奴婢再给您拿个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