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柜带着账本回来,后面还跟着粮铺的账房主管,是一个瘦削的老头,进来了也不敢说话,就跟在汪掌柜的身后站着。
汪掌柜的将账册递给封蓝柚,还贴心的翻到了这个月的页数上。
“少夫人请过目,这是本月一日到昨日的每日出入账。”
截止昨日,本月过去了刚好半个月,账本记得很详细,每一类每一日的销售数量和金额都登记的很清楚。
封蓝柚看了一下,心中大概有数,她将账本放下,问:“库房出入账呢?拿来我看。”
那瘦削的账房总管又将另一本账本奉上。
账本上记录的都是出账,没有入库的记录,封蓝柚看了往月的,发现入库的频率是每月两次,有一两个月是三次。
这个月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竟然一次都没有补货,库房半个月来没有入库一粒米。
但是按照每日的销售数量来看,销售数据是没有下降的。
这就说明,这半个月来,粮铺起码已经从庄子上补过一次库存了,但是却没有记在库房的出入账上。
封蓝柚看了看账页右下角的署名上:“何成安,这是何人?”
汪总管忙道:“回少夫人,正是我们的账房总管。”
那瘦削的账房总管赶紧见礼:“回少夫人,我便是何成安。”声音有些抖。
封蓝柚拿着账本,看他:“这些账都是你做的?”
何成安额头沁出冷汗,垂在两侧的双手微微发抖,他点头道:“正是。”
封蓝柚打量着他,又问:“你不是我们侯府的长工?”
何成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双手抖的愈发厉害,他双手交握,生怕被少夫人看出来他的惊慌。
汪得海看他这副模样,暗道这老头真是没什么鬼用,平日里拿钱可勤快,真遇到事了比谁都怂。
汪得海连忙笑着说道:“少夫人,何总管是签了契约的短工,为咱们粮铺记账已经有三年了。”
封蓝柚点头,就是说前两年还是正常,今年开始做假账了。
封蓝柚看着汪得海:“汪掌柜呢?我听说你好像是被老侯爷从庄子里调过来的。”
汪得海笑着点头:“正是,家父以前是庄子上的长工,老侯爷去庄子上巡视,见我读过几年书,便将我调到了粮铺里帮忙,后来又让我做了掌柜,至今也有八年了。”
汪得海特意强调了自己是老侯爷亲自调来的,家中两代都是文昌侯府的长工,想来以他这样的身份,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特别是这位才刚嫁入侯府没多久的世子夫人,更是不能拿他怎么样的。
封蓝柚听完后,不由得佩服汪得海的厚脸皮。
她看着汪得海,发出灵魂拷问:“汪掌柜,老侯爷如此看中你,给你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恩将仇报,监守自盗,倒卖主家粮食,私吞主家粮款,还联合账房总管做假账来敷衍我,你心里过意的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