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会长要带什么话?”
宗秀哈哈一笑:“莫急,听我和你说完。那个侍卫额头上有个交叉的刀疤,你别正大光明的去找,直接在皇宫外面等着,待崔贤文上朝时候,私下和他见一面就行。”
说完,宗秀又嘱咐道:“切记,与他见面之时,不可被人发现。若他身边还有其他人,你莫要冒冒失失的上前。”
“额……”
姜晨一愣,就听宗秀又道:“那侍卫不同一般的侍卫,是崔家驯养的死士,所以可能不好沟通,你说完话直接走。”
姜晨问道:“那我和他说什么呢?”
宗秀抿嘴怪笑:“问问他看过《三国演义》没,对桃园三结义有啥看法。再问问他像条狗一样活着,整日供人驱使,连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不能报仇就算了,还要挨主人的骂可有意思。”
“就这?”
“就这!”
宗秀说完咧嘴大笑:“你莫看这话像是骂他,若他心中还有情,自会明白其中的意思。哈哈,去吧,去吧。”
姜晨:“……”
宗秀催着姜晨快走,毕竟马上就到早朝时间了。
崔贤文身为内常侍,虽然因为调换笔墨纸砚的事被老李狠狠责罚一次,却并没下他的官,这会肯定去上朝。
而前段时间受李道宗之邀游渼陂湖的时候,宗秀亲眼看到崔贤文身边的疤脸侍卫因其他两个侍卫的死,看向崔贤文的眼透着杀意。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可确实杀意已生。
宗秀深信一点:即便是从小驯养的死士,也是人,也有感情。再忠心的侍卫一旦被主人不当人久了,都会在心中积累怨恨。
怨恨积满,必会爆发。
宗秀让姜晨带的话,只是一个点燃燎原之火的火苗,至于这场大火最终会烧成什么样子,那就看天意了。
目送姜晨离去后,宗秀又走到家门口。
东方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而易倾情还在睡觉,宗秀也不敲门,往门口一坐,看着川流不息的曲江,心思百转。
快四个月了!
从他穿越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过去。他也从一个从九品下的算学助教,一步步走到鸿胪寺卿,乃至天下文宗,名下还有万把号伙计,就像梦一样。
然而他发现自己的心,也慢慢变了。
变的陌生,变是狠厉。
莫非利益真的能改变一切吗?
宗秀靠在泛黄的木门上,凝视着奔流的曲江水,纠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
直到院内响起易倾情娇嗔的声音:“金虎,你又乱跑,快回来。”
宗秀这才起身拍了拍门。
“丫头开门,我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易倾情的声音带着欢喜,快步跑到门口打开门插,见宗秀一脸困倦,不由问道:“公子莫非一夜未睡?”
“嗯,忙到现在刚有闲暇,累死我了。丫头,我去补个觉,不用喊我吃饭了。”
宗秀说完直接回房,脱了鞋往床上一趟,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院中还有易倾情低声训斥的声音:“金虎别闹,公子累了,莫要吵到它,我带你去村里玩。”
宗秀是真的累了,这一觉睡到傍晚时分,等他醒来的时候见家里没人,出去打水洗涮的时候,见石桌上放了张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