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不是人类,对于询先生你来说也根本无所谓嘛。”妙音以刚好能被沈询听到的声音小声嘟囔着,整个身子倚靠在天台栏杆边缘,及腰的黑色长发倾洒而下,飘散在狂风之中。
“不重要吗?不,我还是觉得人类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很必要来着的。”沈询摇头否定,态度倒是异常的平静,很难想象,这二人竟然一直都是敌人的身份。
然而,他这平静却换来了妙音的不满,让这疯女人直接单刀直入的揭开了他的秘密,玩味道:“嘁,人类这个身份的必要性,对你来说,根本就是能让你装作看不见一样,继续逃避了下去了吧。”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倒也不错。”沈询摊开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了一罐啤酒,上前来到妙音身边,也将胳膊撑在了天台栏杆上后,趁着冰凉的夜风,仰头便是喝了起来,让冷冰冰酒液打湿了衣襟。
这点酒本不该是让沈询有醉意的,可他却偏偏还是有了醉意,喝完酒后,像是在借此发泄一样,他将铁皮罐头一捏,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便把这东西丢向了那没有了人声喧嚷的城市。
沈询闭上了眼睛,仰头深吸这微涩的空气,忽然道:“在地府,之前'魁'的通讯也应该都是你假扮伪装的吧?”
妙音托腮,以侧脸望着一旁的沈询,轻轻笑着答道:“没错呀,就是奴家,询先生对此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太多疑问了,只是想聊聊而已。”沈询仍然望着天空,似乎那从其中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明明只是一片漆黑,连象征着星辰的光芒都没有,可当看到他此时的那副认真而虔诚的神色时,却是让任何一个人都首先怀疑起是不是自己有问题。
神祝市的星空是正常的,天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原祖天人,就像极了他曾经那个、已经在记忆中渐渐忘记了具体模样的前世。
“那……聊什么好呢?”妙音好像对这件事情起了兴趣,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了可行性。
沈询随便道:“聊什么都好。”
“那按询先生你这么说的话,咱们就来聊聊你为什么会选择逃避?”妙音以开玩笑的语气问道,似乎也不怕触碰到他的哪一根不对劲的神经。
“那就没意思了啊,妙音小姐。”沈询无奈的摇了摇头:“况且,你从我的记忆中不是早就看到了吗?我之前就说过,那个时代不是属于我的时代,那个世界,也同样不是属于世界……”
“当世界都对于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外乡人抱以恶意的时候,作为脆弱而又渺小的人类,去竭力逃避又有什么可耻的呢?哈,我坦然说出来倒也不怕被你笑话,追逐平静的生活,如今便已经我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