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仙府前巨大广场上。
四周高大的石柱顶端灵火熊熊燃起,仙府上明珠珠光大放,将方圆百里映射得犹如白昼。
诸家子弟轮番上场乱斗。
景文泽手持双锤,虎目圆睁,一锤下去,便将一件来袭的法宝打飞。
又是一锤,连人带神兵将数名敌手扫成滚地葫芦,滚做一团。
他站在广场中央,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
趁他不备,又有一件法器从他脑后袭来,景文泽忽听脑后风声大起,却丝毫不慌,脑袋微转,反用额角磕去。
只听“锵”地一声,他额角光滑如初,别说破皮,便是连一抹红晕都不曾被磕出。
那偷袭法器,却被他一脑袋断成两截,直接掉落在地上,成为凡品。
偷袭之人脸色大变,惊惧不已,赶忙退后,躲入人群之中。
景文泽轻蔑地看了此人一眼,哈哈大笑两声,喊了句:“再来!”
他作风看似粗犷豪迈,但其实心中颇有忧虑,心道,我已是极尽所能在拖延比斗时间,只盼望崇浮族弟快来,助我一臂之力,免得我景家成了人家的踏脚石。
广场一角,徐仲岿、季岳、李固、卢子月四人站在一处,面带笑意、神色轻松地看向广场中各家争斗的模样。
他们四家自然也有人出战,现在还轮不到他们上场,只等一锤定音的时刻。
“此人倒是个好对手。”卢子月将景文泽斗战过程收入眼中,道。
“哼,雕虫小技。”李固不屑道,玄漓仙城,还是他李家说了算,这点不能不争。
季岳微微一笑:“也不过是我四家顾念同宗门的情谊,给他们台阶下,以免他们说出去失了脸面,才让他们有了一个展示的机会。诸位道兄若是一开始就出手,哪里还有他们逞威风的场面。”
卢子月轻笑一声:“非是我妄自菲薄,我也只不过确定自己能压制此人而已,毕竟炼气期还是体修更有斗战优势,我法修当避一头地。却不如道兄同为体修这么自信,收拾人于反掌之间。”她这话似捧实讽,是在讥笑季岳灵根资质太差,只能选择体修之道,便是轻狂威风,也不过只在炼气期了。
她话音一落,李固与季岳两人皆是面色一变,倒不是他们二人沉不住气,实在是这话直指他们二人心病。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卢子月这几句话下来,可与直接“啪啪啪”打二人脸面相比。
但他两人也知道,此番以斗战定机缘,其实是他们两家趁势裹挟了卢家,使得卢家不得不与他们站在一起,且还要承受排在末位的耻辱,等同于强迫卢家对其他机缘拱手相让。
也难怪卢家不满。
李固脸色难堪,却难以辩驳,只得轻哼了一声,不做计较。
季岳脸色微微一变,倒是能屈能伸,笑道:“师姐说的是,我体修一脉,修行艰难,所以还靠师姐委曲求全,才给了小弟今日机会。师姐恩情,小弟定不忘怀。”
卢子月一哂,恩情?还是屈辱?怕重点是定不忘怀吧。
她丝毫不怕,她修道资质上等,虽然在炼气期,斗战上慢人一步,然而一到筑基期,炼气修士的手段就显出来了,反而体修的短板会愈加明显。此人若来寻仇,尽管来就是。
季岳看卢子月面上神色,心中大恨,若不是天资不佳,他本也是归元宗季家天之骄子,只要今日谋划成功,他日倒也不会无有出头之日。
思罢,看向景文泽等人的面色更是不善,只要阻碍抢夺他机缘的,于他,皆是仇敌。
他心中恶气难发,那些在广场中央大杀四方、威风凛凛的人就越发碍了他的眼。就再也难以忍受拖延,心道:我若不使些手段,你们认不出我的厉害。
当即大喝一声:“我来!”
说罢,跳下场去,直接落到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