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再看一眼,再看。
最后李适把匣盖翻开放到了一旁,趴在礼匣上仔细打量起来:“这便是我吗?”
“是,镜中便是陛下真容了。”张军回了一句。
“这是张卿亲手所制?”
“是,试制了几日方成,只给家中留了一小块。”
“竟然如此清澈,朕到是被惊了一下。可会锈蚀么?”
“只要不泡水,可用数年不会变样,亦不会锈蚀。”
“此是何物所制?”李适伸手摸了一下,在镜面上留下一个爪子印:“却是摸不得么?”
“无妨,以潮布擦拭即可,只是小心不要磕碰重击,此物名玻璃,却是轻脆易碎,陛下只须将此镜如此摆放就行了。”
张军过去拿起一面镜子,把后面的折叠支腿立起来支撑好。
李适两边看了看,点头。明白了。
“众卿,都来看看,张卿所制此镜清澈至极,实在是神物啊,连发须皆是看得清清楚楚。”
李泌李勉霍仙鸣窦文场依令凑了过来,一个一个去镜前观看,无不惊叹连声,到是没和李适一样被吓了一跳。
“此物……玻璃,可是很难获得?”
“是,需重重烧炼,手段有些复杂,十炉可得二三炉的样子。臣教了几个匠作日日试炼,日后若是产出会在西市进行交易。”
“此物,只怕非凡人能使得呀。”李勉感叹了一句。这特么几个人能买得起?
“陛下。”张军扯了扯李适的袖子:“玻璃未制成镜之前却不是这个样子,而是透明之物。”
他伸手去礼匣里翻了翻,把下面的玻璃片拿了出来举在眼前让李适看:“此物防风防雨防尘,清澈透物,只要陛下首肯,臣可用此物镶装大明宫诸殿之窗户。”
“有何作用?”
“陛下,装了此物,人在室内即可观看外面,阳光可直接入室,而且风雨不透,灰尘不进,冬日亦可隔寒,只是夏日屋内会闷热些,开窗即好。”
“果真?”
“果真。臣已在家中尝试过了,臣妻与小女欣喜异常。”
“节镇,此物……所需甚贵吧?”李勉在边上问了声。这东西是不是得特别贵?
要是贵重,那皇帝就别想了,大臣都不会同意。
“东内诸大殿,陛下之诸寝宫,由某进献,不需宫内糜耗。”张军回了李勉一句。
“此物可贵重?”李勉又问了一句。
还是那个意思,如果这东西太贵了,你献也不行,不能开这个头给皇上养成不良习惯。
“陛下,借一步说话。”张军扯了李适一下,两个人走到一边。
“陛下,此物虽然复杂,但实际制做糜耗却可承受,只不过甚为稀罕,前人未知。臣想造此物售卖以换军耗。
若陛下许可,此宗生意臣与陛下合作,臣来造售占十之七成,陛下占三。此事可派霍大监与臣勾兑,以资内库。”
“可是需某做些什么?”李适看了张军一眼。
“陛下,此物却不是太好运输,需要多办工坊,亦需防人窥视。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张军把事先写好的合作章程背对着众人拿出来塞到李适手里,冲他使了个眼色。
李适接过来塞入袍袖:“若如此,那便依了张卿便是,也是利国之好事。”
“谢陛下。”
“陛下。”李勉叫了一声。
“李卿不要问了,便如此吧。”
“张节镇。”李勉掉转炮口。
“李相。”张军苦笑,走过去抱了抱拳:“李相,此物虽然略为贵重,但可制造贩售,本府欲以此物经营充换军费物资,还望李相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