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怛真的不擅安慰人,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除了聆听,不能给对方更多的安慰了。
后来好赖老人吃了一些粉丝,她把餐具收拾干净,想起他没电的手机:“区叔,您手机给我充一下电吧。”
“哎,好,谢谢啊。”他略有些笨拙地从洗得发白的裤子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是一部边角磕坏了的智能手机,屏幕横亘着数道明显的刮痕,使用了有些年头。
“您看一下电视吧,想看什么台就转,手机我就放在这边充电,您可以自己开机。”她把遥控器、水果跟零食一一放到他面前。
可老人家很怕打扰对方:“丫头,我下楼走一会儿吧,待会上来拿手机就行。”
“您在这好好休息,我进房间,不会影响我。”
她走出几步,回过头来看他,对方缩手缩脚地坐在沙发边缘上,浑身透露着一种拘束。
“区叔,家里就我一个人,您其实可以放松点。”
他扭头看她,频繁点头:“欸,好,谢谢。”
时怛进了房,她今天已经工作了6小时,不想再译稿,拿了本书坐在床上当睡前读物,偶尔瞥一眼虚掩的房门。
手机发出震动,她只拿旁光扫一眼,备注为:解宋。
平静的神色立刻遭到破坏,她忙拿起手机,清了清嗓子方接下。
电话那头是让她小心脏乱跳的声音:“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忙完了?”
他嗯了一声:“刚到家。”又说:“后天我休息,要不要去滑雪?”
“去哪滑?邬安有滑雪场吗?”
“城郊前段时间新开了一间。”
“那我要带什么东西去?”
“把你好好带上就行。”他声音含笑:“后天上午10点,我去接你。”
“好。”
“晚安。”
时怛:“……..”最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声晚安。
盯着挂断了的手机,心中腹诽——这人,真是多说一句废话都不行。
下一秒,小嫌弃被喜悦取代,笑着放下书起身到衣柜前,迫不及待准备约会当天的衣服。
等她离开房间出客厅时,区叔已经不在了,遥控器底下压着一张纸条,是她平时放在电视上面的便签。
纸上写着一行字:我儿子给我打电话了,谢谢你啊丫头,我回家了。
老人家读书应该不多,字写得有些歪斜,但看得出来,有努力地把每一个字尽量上下对齐。
时怛望着‘回家’两个字,无端地觉得有些心酸。
她再看茶几上的东西,依旧是一动不动的。
翌日,晚9点30分,《我不是旅人》直播开始。
时怛:“本期嘉宾是网友投票第一名,因高颜值、高学历、十分耐心地将老人病患当小孩哄劝而火出圈的琥美口腔医院邬安总院的牙科医生——梁杜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