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必吴汉强调,抢功时永远冲在最前头的第一鸡鸣已经开拔了,他甚至有机会逮到真正的隗嚣。
但等正午时分,吴汉整军离开狄道时,前方却传来了一个十分突然的噩耗。
“骁骑将军,校尉追击陇兵时,遇敌军伏弩,当场丧命!”
难得有个因资历够长,被赐可用伍姓的皇亲,就这样殒命陇西。
“前锋三千人亦遭逢败绩,退了回来。”
仗打得太顺了,魏军从上到下都颇为轻敌,连吴汉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第一鸡鸣手下多是氐兵,只能打顺风仗,这也就算了,但吴汉的前锋也是精锐老卒,怎么会吃败仗呢?
等败兵撤回狄道,向吴汉请罪时,才说清楚他们遭遇了什么。
“伏击吾等的,不是安故县陇兵,而是来自南方的蜀军!多有材官劲弩,士卒追击甲轻,这才吃了大亏!”
吴汉听败兵叙述那支蜀兵的阵法,进退有度,越听越觉得不一般,追问:“敌将何许人也?”
“仓促交战,不曾探听到,但下吏撤离前,亲眼看到,那支蜀兵打的旗帜分明是……”
“贾!”
……
虽然没落得身首异处,但一向体面隗嚣,此生也从未如此狼狈颓唐过:他将印绶和坐骑交给亲信,让他们另走一道吸引魏军追击,而隗嚣自己则穿着便服,装作御者,夹杂在败兵里溃逃。
好几次窘迫之时,都差点被魏军所捕,但最后却都得以逃出生天,看着陇右在这一战里彻底分崩离析,隗嚣羞愧之余,也安慰自己:
“以汉高之英明神武,尚有荥阳之困,多亏与他容貌相似的纪信扮作汉王,乘黄屋车,傅左纛,故意吸引楚军,刘邦才从西门逃走。”
“我隗嚣,至少没有令女子被甲出城挨箭,替我遮掩行踪吧。”
如此一想,隗嚣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但魏军追兵仍不停歇,就在他们绕路走到距离安故县只有区区五里地处,眼看即将脱险时,吴汉的前锋就杀到了!看这架势,就是要直取安故县,不让隗嚣有喘息机会啊!
陇兵几已丧胆,亏得这附近狭窄的山隘处,杀出一支不知何时埋伏于此的军队,依靠高阳之势与强弩,杀得因远征而无重甲、追击亦无整阵的魏军败退,才救得隗嚣性命。
隗嚣瞧见他们旗号服色,应该是蜀军,不由大喜,看来方望信中提到的第二批援军自祁山北上,及时赶到了。
隗嚣这才纵马上前,表明身份,被引到那蜀将面前,却见此人面容颇为年轻。
“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小将打量着落魄的隗嚣,目光从他披在光鲜甲衣外的麻布,一直看到用荆杈替代玉簪的发髻,如此便隗嚣是怎么逃的了,心中不屑,只在马上,朝隗嚣微微点头,一开口并非蜀音,却是南阳话,对方竟也是一位绿汉的“降将”!
“蜀偏将军,贾复!”
……
PS:年会,今天只有一章,和我睡的是封七月,希望这几天不要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