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顿时笑了:“整个洛阳、郑地、陈留的人,都知道国尉在荥阳,赤眉也一样,他的将旗也确实在那。”
言罢只带着盖延往广武山上爬,这广武山顶其实也很平坦,有两座古寨落的遗址,西边的叫汉王城,东边的叫项王城,据说楚汉时刘项在此对峙过。
而今,原本废弃的两寨重新住满了军队,山上山下,起码驻扎了两万之众,都在秣马厉兵,盖延终于看到他想象中马援军队应有的样子了!
“从退兵到空虚敖仓,设疑兵于荥阳,最后亲自带精锐埋伏于敖仓之侧的广武山上,莫非都是马援的计策?是我太愚昧,误会马将军了!”
盖延这误吞直钩的友军总算稍稍回过味来了,心惊之下,项王城寨中最高点已到,一位英姿勃发的中年将军,正吊着只脚坐在上面,那悠闲自得的气质,真像极了在渭水边钓鱼的姜太公。
这正是马援,他没有理会前来拜谒的盖延,只凤目微眯,聚精会神地远眺山下平川之上,滚滚向西涌动的赤眉大军!
然后,马援遗憾地叹了口气:“这鱼,略小啊。”
来自颍川的赤眉军杨音部,起码投了四万人向敖仓进攻,相当于马援目前所有能动用兵力的总和,这还小?
确实小,马援原本预期的,是将樊崇这条胖头鱼一举钓上,在敖仓、广武山、荥阳、鸿沟,这两边两角的狭窄地带,打一场堪比长平的大战呢!
“再小也是肉啊,若不提线,就脱钩跑了。”
马援遂遗憾地站起身来,当着满心想倾诉惭愧之情的盖延之面,下令道:“去通知张宗,郑统。”
“火候到了。”
“关门,打狗!”
“国尉!”盖延连忙拜见:“下吏渔阳太守、偏将军盖延,奉诏南下。”
他抬起头:“大战在即,不知下吏能做什么?”
“好壮士。”马援个子不低,但这盖延单膝下拜后,也几与他齐高,遂颔首道:“你的骑兵呢?”
盖延道:“尚在河内休整。”
马援见盖延风尘仆仆,知道他是马不停蹄南来的,也不问盖延先前心中作何想,只大笑道:
“既然如此,巨卿就坐在这休憩,顺便替我热上一壶酒罢。”
热酒?
马援戴上了他那竖着鹖尾的铁胄,身后豹尾旗高举,烈烈冬风吹到了广武山顶,吹得他胡须飞扬。
“待我破此蛾贼后,再来与巨卿共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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