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儿,七哥儿,八哥儿,十二哥儿......你们都说说呀,大嫂和宇文虚中今儿说的那些事儿到底对不对?”
赵楷拈着自己的一部大胡子,眉头皱着只是打量着手中一卷账册。桌子上面放着的几个吃了一半的酒菜,都已经没了热气儿。
屋子里面一片沉默,半晌才是景王赵杞打破了寂静:“三哥儿,大嫂和宇文虚中说得对不对,您自己看账册不就知道了?账册上的数目都对,我和七哥儿、八哥核过数......这东南七路自打大哥儿南迁到此后,岁入涨了好几倍!并不是大哥儿的特别会搜刮,而是原先收得太少。大哥带着他的小朝廷到了东南后,就是坐地收税,再想逃税就难了。”
济王赵栩笑道:“大哥儿和大嫂常常分镇江都、金陵,江都卡着运河和食盐,金陵守着长江和钱业,另外这两处都是鱼米之乡,都盛产丝绸......光是看住了这两处,他们就赚翻了!”
益王赵棫叹了口气道:“想当年咱爷爷神宗皇帝为了多收几个钱,让王安石来变法,搞得鸡飞狗跳。而咱大哥、大嫂跑到江都和金陵坐地收税,比王安石收得多多了......却也没人造反没人闹事儿,太平得很。这说明以往朝廷在东南这边收得太少了,亏啊!”
赵杞接过话题又道:“那还不是因为东南距离朝廷太远,鞭长莫及......派到东南的官员就难以监管,或不得力,或中饱私囊,或贪图个人的名声拿公帑去做好人。再加上东南士大夫的势力向来不小,所以派到东南做官的官员都不愿意多收钱,以至于东南应交未缴,西北、河北、河东、京西、京东等地的负担也就加重了。”
赵栩道:“三哥儿,小弟真是不到东南,不知东南鱼米之乡的富庶啊!小弟在开封府的田庄和在金陵府的田庄根本不能比啊......开封府的田庄一年一熟,每亩的收成算年均的话,还不足一石麦子。可小弟在金陵的庄子,一年两熟,从无水旱之忧,年均亩产都在四石谷子上下啊!
而东南七路的耕地不下两万万亩,年均产量即便只有两石,一年也有四万万石......朝廷收个一万万也不算多啊!这还仅仅是田亩之税,如果算上盐税、酒税、茶税、关卡之税和榷场以及市舶的收入,还是东南各个大城小镇的商税,不得了啊!
说真的,其实大哥、大嫂在东南这边收得一点不算多,真要狠狠的去收,年入一万万都是有的!”
年入一万万,听着很可怕,但是只要看看宋朝的田亩数量和南方水稻的年产量,再考虑到蚕丝、茶叶这些经济作物的产量,再算上发达的贸易和工商业,年入万万其实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赵楷自言自语道:“他们要是收到一万万,那朕就来不了金陵城下了......”
赵杞笑道:“三哥儿,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所以东南七路能年入数千万,已经着实不易了。朝廷有了这数千万,再加上山东路、荆湖路、四川路的收入,还怕没有灭金平西的兵费吗?”
灭亡金国和驱赶西唐,都是大把烧钱的买卖......因为西域和东北的土地价值较低,即便分给府兵,也需要大量的投资才能占稳才能赢利。
所以赵楷在给府兵、新府兵们分地的同时,还要放重赏!
只有钱给到位了,才能打下和牢牢占据东北、西域这两块儿地盘。
至于殖民全世界......当然也是要大把投资的!
因为除了少数卡住世界贸易节点或可以产出大量金银的殖民地比较容易赚到快钱,其它大部分的殖民地必然需要先大量投资,然后才有可能盈利的过程。
而投资所需的巨额资金,该从哪里来?
毫无疑问,就是东南,也只有大宋东南能出这个钱!
而且这个钱,也该大宋的东南之地来出!
“这几千万靠朕的官其实也能收到!”赵楷皱着眉头道,“朕在四川一年就收到上千万!”
赵杞笑道:“三哥儿,那可是在四个营田路的几十万府兵虎视眈眈之下才收到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