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身体机能与神经反射依旧很差,这是脑损伤造成的后遗症,能不能开口说话以及能不能彻底痊愈顾娇暂时无法下定论。
顾娇将用过的棉签与银针用单独的荷包装好,收拾完急救包,便打算下车了。
她刚一动身,感觉到了一股轻微的拉扯。
她回头一看,竟是国公爷颤抖的手指不知何时拽住了她的衣角。
说来也怪,她推个门都能将门闩推掉的人,居然会被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道拉住。
她古怪地皱了皱眉。
随后她看向国公爷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国公爷口不能言,只是拽住不撒手。
顾娇又给他检查了一遍,他的力气快用完了,手指都在颤抖,可依旧用最后的力气不撒手。
顾娇并不太理解这个现象,难道只是肌肉的不规则反射?
顾娇想了想,从急救包里拿出一颗糖,摊开国公爷的手心,让他握住了那颗糖。
……
击鞠大赛结束后,选手们陆陆续续地离开,观赛的人也相继离开。
萧珩不爱与人挤,当三名女同窗提出回书院时,他让她们先走。
“奇怪,来的时候你这么积极,怎么走的时候一点儿不着急?你该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去见什么人吧?”
一名女学生八卦地问道。
萧珩看也没看她一眼,端起茶杯兀自喝起了茶来。
女学生撇了撇嘴儿:“哼,还不理人,算了,我们走!”
“还以为和她坐了一天关系就不一般了呢。”
“人家哪里瞧得上我们?”
三人嘀嘀咕咕翻着白眼走下了看台。
小净空两手抓着看台的凭栏,小脑袋怼在栏杆的空隙里,一声一声叹着气。
“娇娇。”
他都没和娇娇说上话,他太想娇娇了。
可是还有十天才放假。
上学对小孩子来说真是太残忍了。
人走得差不多了,萧珩才站起身,牵着小净空的手往下走。
“顾小姐,请留步。”
一名侍女迈着步子追了上来。
这是方才一直在亭子里陪侍的侍女,她早不叫住萧珩,晚不叫住萧珩,却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叫住萧珩。
要说她没什么目的萧珩都不信了。
萧珩看向她,用眼神询问,有事?
侍女笑了笑,恭谨有礼地说道:“我家公子今日其实也来了,只是并未在看台现身,这会儿正是晚饭的时辰,我家公子想请顾小姐到湖上一聚,欣赏一番盛都的湖景。”
萧珩用眼神示意小净空。
小净空苦大仇深地从自己的小兜兜里掏出一支炭笔与一个小本本递给萧珩。
都是顾娇的同款。
萧珩写道:“你家公子是谁?”
侍女笑着答道:“等顾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游湖好玩吗?”小净空问。
侍女笑容满面地说道:“好玩,可以钓鱼,可以赏花灯,还可以自己在湖上放莲灯。”
小净空两只小胳膊飞在身后扑棱起来:“我要去!我要去!”
萧珩给了小家伙一个小眼神,呵,不许去。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他写道。
侍女愣了愣,俨然是没料到他家公子都展露出如此不俗的实力了,这位顾小姐竟然依旧爱答不理的。
她到底是训练有素的侍女,很快便回过神来,说道:“天色的确不早了,不如这样,我安排人送顾小姐回书院吧。”
回书院就两步路。
小净空挂在了他的大腿上:“我走不动了,你看你是不是抱我?”
萧珩最终同意坐上侍女的马车。
那位公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能预定好全场最佳的看台,又能不现身观看完全场比赛,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一辆看似不起眼、内里却极尽奢华的马车驶入在凌波书院的击鞠场。
萧珩下了看台,一步路都没走,便被接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通身都是用金丝楠木做的,金丝楠木又称龙木,传言其能千年不朽,信阳公主就爱收集这种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