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没!我用望远镜看的,江上飘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肯定得浑啊!”齐保安连忙辩解。
“你要敢下水,我能打死你!”鲁秀芝不放心地再次警告。
齐家离江边太近了,天气热得异乎寻常,齐保安天天用压井打出凉水,倒在身上冲凉,然后爬上偏厦的屋顶,看江水的水位,从望远镜里数着堆在岸边的红砖还剩多高。
这天,他又到天棚上去玩耍。
天棚里早被齐保平布置了一番,拉了电灯,放了行李在上面,米面粮油也抬到了上面。齐有恒去年提了技术科科长,去年房管局新给分的砖房,一栋两户,六十多平方米,只有前后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边上还有一个十多平米的偏厦,也叫做门斗,二门在门斗开门,前面是三十多平的院子,后面是近一百平的菜园子。
天花板上的天棚与隔壁是互通的,齐保平用帆布在两家之间拉了一道帘子,隔壁韩家也把物品家什搬上了天棚,天棚就像是阁楼,平时没人家会布置天棚,只是放一些用不到的东西。如今一布置,让齐保安新奇不已,没事就喜欢上天棚玩儿。
沈梦昔在房间里就只听头顶咚咚作响,还有嘻嘻哈哈的笑声,肯定是齐保安和隔壁韩东两人把中间的帘子拉开了,两头来回奔跑呢。沈梦昔真是无语,都十五岁了,怎么还没有一点成熟的迹象呢。她真是担心齐保安下一秒呼隆一下从天棚漏下来,摔到地上。
忽然,大门外传来一声呼哨,天棚响声顿消,沈梦昔看到齐保安飞快地从偏厦的梯子下来,冲隔壁喊了一声“紧急集合!”,几步跑出大门,沈梦昔追出去看,齐保安已经不见了踪影。
傍晚,鲁秀芝下班回来,做了简单的饭菜,就开始着手做油茶面。她把干面粉放到盆中,置于大锅中隔水蒸上半小时,出锅时面粉已成一坨。
晾凉后,用擀面杖擀成粉,再用牛油在锅中小火翻炒,直到炒成金黄色。
满屋飘香,鲁秀芝给三儿子和女儿各冲了一碗,加了一勺白糖,自己就尝了一口,叮嘱沈梦昔,“别多喝,烧心。”
想起老儿子,“保安呢?”
“没看着。”齐保平说。
沈梦昔猛然想起来,“下午时候,他在天棚玩,听到有人打口哨,就跑出去了。”
鲁秀芝把余下的油茶面放到一边晾着,心里忽然发毛,“这死孩子不会去江边洗澡了吧?”
“不会的,现在水这么大,保安又不傻!”齐保平安慰着母亲,放下手里的碗,“我出去找找。”
刚出门,就听隔壁韩家有人大喊,“江边淹死人了!”然后就是匆忙的脚步声跑开了。
鲁秀芝手里的碗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碎了,扭头就跑出去,齐保平、沈梦昔也跟着跑出去,齐保平还记得将家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