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周氏给了儿子一巴掌,“别犯虎,少说几句!”
“妈!你又不让我说实话!”齐保良嘟囔道。
“就是实话才不能全说。”齐周氏回了厨房,高兴地对妯娌说:“秀芝,你这下可放心了吧!”
鲁秀芝满脸是笑,“嗯哪!浑身哪儿哪儿都通畅,仓房里招了耗子都不生气!”
哈哈哈,妯娌俩放声大笑。
年夜饭,齐老爷子特意多喝了一杯酒,脸上是收不住的笑,连饭菜都没怎么吃。
今年,齐保健和沈梦昔都在炕桌就座,齐保健也喝了几杯白酒,脸颊酡红,脸上笑眯眯地。沈梦昔理解他的心情,这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就像她从老妪变为女童,又可以恣意奔跑的心情一样。
齐保健心情极好地捏了捏沈梦昔的脸蛋,沈梦昔不悦地伸手拂开,他又换另一边,沈梦昔脸一板,在他腕上一点,喝道:“葵花点穴手!”
齐保健手上顿时一麻,吃惊地啊了一声,收回了手。
别人以为他们兄妹在玩耍,都看着笑。
齐保安用筷子指着沈梦昔说:“齐宝珠,你那是九阴白骨爪!”大家哈哈大笑。
齐卫星兴奋地大喊:“老姑是梅超风!我是杨康!我也会九阴白骨爪!”然后勾起右手五指,绕着饭桌满地吼吼哈哈追着齐卫家。
齐保良笑着说:“你们还记得不,去年宝珠还拿着我奶留下的银针,非说要给她哥治病,这把我四婶吓得啊!就怕给我弟扎坏了,我四叔还把马大夫找来了,马大夫临走说宝珠是个神童,哈哈,我差点就信了!回家才寻思过味儿来,敢情人家那是说反话呢!哈哈哈!”
齐有恒面上依然带着笑,却不接话,也不看大侄子,慢条斯理吃着菜,举杯和齐有德碰了一下。鲁秀芝也没接话,低头吃菜。
齐老爷子若有所思,看看齐保健,又看看沈梦昔。
沈梦昔见齐保良当着她的面儿,就说这些话,知道他是当她什么都不懂。只瞥了他一眼,继续跟齐保健打闹。
“唉呀妈呀,你们看到宝珠刚才那眼神没有?”孙美凤指着沈梦昔大声说。
“啥眼神啊?”众人都没看到。
“那小眼神!就那么白愣了大哥一眼,特别看不上的那样!”孙美凤模仿着沈梦昔刚才的表情,自己哈哈先笑了,“大哥,我可没别的意思,真就是从宝珠那一眼看出来的。”
齐保国在炕桌上对妻子说:“快管你儿子吧,少说话!”
孙美凤一哽,有些觉得没面子,但还是一把拦住了满地撒欢的齐卫星。
沈梦昔兀自不觉地和齐保健练着葵花点穴手,嘻嘻哈哈。
八六年的春晚,节目模式已逐渐成形,除了请港台艺人之外,还有一处与前三届不同,那就是,多了些军旅题材,或者说直接针对老山前线的歌曲,比如《十五的月亮》,《望星空》,齐家人都听得十分感动,鲁秀芝看得眼泪直流,孙美凤指着董文华说:“这个唱歌的,长得撅撅嘴,像个小豆包似的。”
众人一下子从歌曲稍显哀伤的气氛跳出来,哈哈地笑了。
只有齐保健坐在一边,一直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