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有技术,亲戚也有门路,到了上海也不难找工作,他父母都去世了,这边儿也没啥牵挂。再说他大姑娘都十五了,得为孩子考虑了。”
沈梦昔想听他们说知青的事情,又受不了他们的乌烟瘴气,抗议地朝着他们吹了一口气,青烟向前扑了一下,又返了回来。
张险峰站起来,伸手去捏沈梦昔的脸,她闪身躲开,他又加了一只手,要“拔萝卜”,沈梦昔向后一跳,戒备地看着他。
“哈哈哈!小姑娘蛮机灵的!一定要给我当儿媳妇!”
真是无聊,沈梦昔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回了卧室。
“珠珠!怎么那么没礼貌!”齐有恒在身后斥道。
“没关系,俺家张险峰就稀罕姑娘,一见珠珠就得瑟,你看把他贱的!”翟丽君在客厅门口冲张险峰翻了个白眼。
张亮那边跟进了卧室,“珠珠,把你寒假作业给我抄,我写不完了!”
“是不是上海滩把你迷了眼,忘记写作业了?”沈梦昔一边找寒假作业,一边笑话他。
“不是,是我奶家的房子太小了,人又多,根本没地方写作业!”
“不要找理由!你就是偷懒!”翟丽君听到儿子要抄作业,跟了过来,训斥儿子,本能地不想让儿子多说婆家的情况。
“上海是大城市,又那么多的人,当然寸土寸金,能有个小房子已经很厉害了。”沈梦昔拿出作业本,递给张亮,“别光抄,也得过过脑子。”
翟丽君听了沈梦昔的话,笑了一下,对齐有恒说:“齐哥,你这姑娘,跟个小大人似的。”
齐有恒也笑,“她就这样,家里就她最小,整天跟几个哥哥学的,净说大人话。”
沈梦昔听着客厅的谈话,跟张亮小声说:“你能不能跟你爸妈说,以后别总是叫什么儿媳妇的。”张亮正骑在放倒的凳子上,趴在炕沿抄作业,抬头看看沈梦昔,转转眼珠说:“我是小孩,我说的话,大人也不听啊!”
沈梦昔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点点头,“行,当我没说。”
“哎,珠珠,你坐过火车吗?”张亮把笔一放,眉飞色舞地说:“我都坐过两次了,上一次是小时候啥也没记住,这次我记住了!火车可老长了,呜的一声,可响了!冒着白烟,酷哧酷哧开得可快了!就是火车上太挤了,差点把我挤冒油了!哈哈哈!”
沈梦昔坐在炕沿上,笑着听他讲。
“上海的火车站比哈市的火车站大,人也多,数都数不清。还有,上海的黄浦江没有咱们黑龙江清亮,混酱酱的,上海的高楼也多,我大姑带我去南京路百货商店,里面啥啥都有,电视、手表、洗衣机、酒心巧克力、朱古力、麦乳精......老多老多了!”张亮站起来,张开双臂比划着,“衣服可好看了,你这个滑雪衫就是我挑的......”
沈梦昔看着张亮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蛋,“你自己买了吗?”
被捏的张亮有些不好意思,“买了,我的是蓝色的,等开学了咱俩一起穿!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