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玩打仗的那群小子也休战了,挤在人群里,上蹿下跳,哦哦地起哄着。
秦家的二门,始终紧闭着。
鲁秀芝闻声出来,对沈梦昔说:“回家去,小孩子看什么看!”又挤进去扯着李巧凤在她耳边说:“巧凤啊,你是有工作的人,又不是农村妇女,你看你像什么样,赶紧回家去!”
“我不管!我特么本来就是农村妇女!她家姑娘勾引我儿子就是不行!也不撒泼尿照照,自个儿是啥人家,一天天妖里妖道的,哪是个正经人......”
沈梦昔站在家门口,就见秦美茹肩上挎着一个坤包,从西边婷婷走来,见自家门口围着一圈人,更加快了脚步。沈梦昔冲她连连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秦美茹疑惑地看看她,还是扒拉开人问:“怎么了,怎么都围在我家门口?”
话音刚落,只觉人影一闪,迅雷不及掩耳的一个巴掌劈头盖下来,打在她的左脸上。
她如遭雷击,一连退了两步,脑袋嗡嗡作响,愣愣地两秒后才回过神,冲着李巧凤怒喊:“你干什么?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哼!就凭你勾引我儿子!打你是轻的!我非掐死你这个狐狸精!”李巧凤还要再打,被鲁秀芝死死拉住,李巧凤蹦着高的还要打秦美茹,累得鲁秀芝一身的大汗,喊着齐保安过来帮忙。
“你别说话那么难听!我和韩兵只是初中同学,见面说几句话怎么就是你说的那样了!”秦美茹又气又羞,掉下泪来,不到半年,她又一次被当众羞辱,这次还挨了耳光。
周围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秦家平素人缘极差,此时根本无人拉架,倒是那群孩子怪叫着“加油!加油!”
刁凤琴和秦美华挎着菜篮子也回家了,看到这个情景,娘俩扔下篮子就扑了上去,刁凤琴一下子就将李巧凤扑了个跟头,连带着鲁秀芝也趔趄着,被齐保安扶住才没摔倒。秦美华也是个泼辣的,加入战圈,娘俩打一个,李巧凤被刁凤琴骑在身下,手被秦美华按住,脸上也被挠了几爪,发出凄惨的哭喊声,急得鲁秀芝死死抱住秦美华,“孩子孩子快撒手!”
“住手!”一声断喝,韩兵扔了自行车,冲进战圈,一把掀开刁凤琴,扶起李巧凤。
李巧凤看到是韩兵,一头撞在儿子胸口,哭得死去活来,“死孩崽子!你妈都要让人欺负死了,你咋才来啊!”
韩兵一转头,看到倔强地站在旁边,脸上带着掌印和眼泪的秦美茹,回头又看看一身泥土,一脸挠痕的母亲,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是她先打我的,一句话没说,上来就打!”秦美茹说。
“打的就是你这**!一家没一个正经人!”有了儿子撑腰,李巧凤又硬气起来,不顾脸上的伤痕和一头蓬发,跳起来指着秦美茹骂。
刁凤琴听了,当然不能容忍,“我让你喷粪!”张开十指又冲了上去,韩兵一手护住李巧凤,一手支住刁凤琴的肩膀,就见刁凤琴徒劳地挥舞手臂却够不着韩兵,甚至踢腿也够不到。
秦美华却不敢再上了,韩兵毕竟是年轻男子,她只能在旁边大喊着:“你撒手!你赶紧撒手!”
刁凤琴双手抓住韩兵的胳膊,“耍流氓了!大家看到了,他耍流氓啊!”
话音一落,围观众人都哈哈大笑。有人阴阳怪气地说:“老秦家的,你也不看看你自个儿,人家瞎了?跟你耍流氓?”
刁凤琴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扯开头发,拍着大腿大哭起来,“我的命咋这么苦啊,老天爷啊,人家欺负我家没儿子啊!这都打上门了!都没人说个公道话啊,都欺负我没有儿子啊,我让人家欺负了!”
秦美华上去扶刁凤琴,刁凤琴一把推开她:“滚,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