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麻的心头一沉,然后不顾薛让的拉扯,一字一句问道:“苏将军,末将没有读过什么书,只想问你一句,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礼义廉耻?”苏鼎直接笑出了声音,说道:“礼义廉耻值几个钱?那些贼兵既然给张志小儿助纣为虐,就应该付出代价!”
“那你忘了张志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家眷的?”吴麻忍无可忍,终于咆哮出声,怒吼道:“我们的家眷在张志手里的时候,张志不但没有拿家眷威胁我们,还反过来把我们的家眷礼送出城,你不感谢他就算了,竟然还要恩将仇报,反过来拿他的士卒家眷威胁他!你这么做,对不对得起你的良心?”
“吴将军,你冷静点!”薛让赶紧劝阻,又赶紧向苏鼎作揖鞠躬的说道:“苏将军息怒,你知道的,吴麻是个直肠子,张志逆贼善待他的家眷,他当然想投桃报李,让我们也善待张志逆贼的士卒家眷,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大人大量,也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还是听了薛让的苦劝,本已脸上变色的苏鼎才勉强压住怒火,冷笑说道:“张志小儿善待我们的士卒家眷,那是他的迂腐,愚蠢!本将军不能象他一样,本将军受命讨伐张志小儿,就一切都要以破城而上,所以只要能够攻破贼城,不管是用什么手段,本将军都心安理得。”
“还有。”苏鼎又冷笑着补充道:“吴将军,你也要习惯这一点,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汉国的曲将了,而是大魏的曲将。大魏的兵制是错役制,士卒不能和家眷住在同一个地区,以后你们这些毋敛籍的将领士卒,也再不能留在毋敛当兵了,甚至不能留在牂柯郡当兵,所以你要早点习惯。”
吴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薛让则拼命打圆场,极力劝说苏鼎和吴麻各自冷静。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帐外却突然进来了一名苏鼎的亲兵,捧着一道书信向苏鼎奏道:“启禀将军,张志小儿派人送来了一道书信,说是他写给我们牂柯曲将吴麻吴将军的亲笔书信,要我们交给吴将军。”
“写给我的书信?”
吴麻愕然,万没想到张志会写信给自己,苏鼎和薛让等人也全都一楞,然后苏鼎惊讶说道:“是写给吴麻的书信?”
亲兵确认,说汉军信使确实是点名要把书信交给吴麻,苏鼎听了无比好奇,下意识的想要接过书信,可是手伸到一半时,苏鼎却又换了一副冷笑表情,说道:“既然信是写给吴将军的,那就让吴将军先看吧,把信拿给吴将军。”
亲兵赶紧把信转递给吴麻,吴麻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书信观看,然后只是粗略看得几眼,吴麻脸上的表情就再度表现得无比痛苦,薛让明白情况不妙,忙凑上来同看,却见张志在书信上用白话文直接这么写道:
“吴麻将军,在下知道你们押来的女人孩子,一定是我们汉军将士的家眷,在下请问吴将军,我们待你和毋敛籍郡兵的家眷如何?在下再请问吴将军,同为毋敛人,将军难道忍心将毋敛桑梓押到城下百般羞辱虐待,乃至折磨杀害?若将军还有一丝天良未泯,便请务必阻止苏鼎将军行此不义之举。大汉毋敛署理县长,张志拜上。”
匆匆看完了这道书信,薛让同样是满脸的无奈,只能是拍了拍吴麻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从吴麻手中轻轻取走书信,双手呈递到了苏鼎的面前,结果苏鼎看了以后却是哈哈大笑,得意说道:“张志小儿果然怕了,居然想用这种哀求的手段让我们手下留情,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