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知道也没什么用,苏鼎的背后是蜀汉的前右将军阎宇,阎宇既是与现在的南中土皇帝霍弋关系密切,又带着大量的蜀军投降了曹魏,听说还颇得目前的曹魏益州刺史卫瓘赏识,所以陈粲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过于追究苏鼎的责任,选择了把苏鼎贬为曲将,让他继续统兵戴罪立功。
而与此同时,是应该立即向已经被改封为曹魏南中都督的霍弋禀明实情,请他出动南中精锐帮忙平叛?还是继续以牂柯郡本身的力量平叛?这个艰难的选择,也放到了陈粲的面前。
主薄曾凯建议陈粲向霍弋求援,原因也很简单,通过向郡兵败兵了解实情,曾凯已经掌握了毋敛汉军的兵力多达千人以上的确切情况,还知道了张志手里有一种神物叫做方便面的情况,担心陈粲即便集结牂柯郡的所有力量,也很难迅速平定张志叛乱,相反还有可能导致张志乘机坐大,更进一步威胁到牂柯全境的安全。
之前率军留守且兰的另一名牂柯曲将刘焕,觉得没必要向霍弋求援,原因同样也很简单,毋敛太穷太偏远,就算张志竭泽而渔疯狂扩军,钱粮军需也肯定支持不了多久,实力仍然与牂柯全郡差距巨大,仅凭牂柯郡的力量,仍然可以轻松镇压这场叛乱。
至于方便面的问题嘛,先不说美味又多盐的方便面是否真的存在都还是一个大问题,就算张志手里真的有什么方便面,又能让毋敛叛军吃得了多久?
还好,和张志希望的一样,也和薛让分析的一样,关键时刻,陈粲考虑到了他的面子问题和前途问题,担心自己如果向霍弋求援,肯定会降低霍弋和曹魏对自己的评价,所以陈粲也迟迟没有做出决定,仅仅只是为了未雨绸缪计,在第一时间去令牂柯各县,命令余下的牂柯五县抽调军队赶来且兰帮忙,然后仍然在是否向霍弋求援这件事上迟疑不决。
做为心腹的曾凯更加了解陈粲的心思,看出了陈粲的顾忌后,便找机会单独向陈粲进谏道:“太守,不能再犹豫了,张志逆贼不顾一切的扩军备战,虽然注定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但是眼下秋收在即,我们如果不能在八月初的稻米收割之前把他平定,让他暂时解决了粮草问题,那么我们再想把他绳之以法,肯定只会更加困难和消耗时间。”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赶紧向南中都督求援,多的也不要,只要霍都督给我们派来一千精锐助战,我们就可以确保轻而易举的拿下毋敛,擒杀张志逆贼。这么做,虽然的确会让霍都督生出想法,但怎么都强过我们独自再战不利,给了张志小儿更多苟延残喘的机会,那么到了那个时候,太守你才更没办法向霍都督和朝廷交代。”
陈粲无比动摇,许久才犹豫说道:“从且兰到建宁的路程是接近一千二百里,再从且兰南下毋敛是三百五十里,为了平定这么一场小小叛乱,让霍都督出兵跋涉千里参战,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为防患于未然,属下觉得有这个必要小题大做。”曾凯说道:“请太守不要忘了,毋敛南面和东吴的交州接壤,东面和荆州接壤,途中虽然都是荒无人烟的瘴疫之地,至少要跋涉千里才能见到城池,但如果东吴真的乘机入寇,又得到了秋收在即的毋敛钱粮接应,小的祸患,还是有可能被张志小儿扩大。”
陈粲更加动摇,然而就在曾凯几乎劝动陈粲的时候,张志派遣的信使,恰好带着张志和薛让的书信来到了且兰,还直接来到了太守府的门前递交书信。
为了掌握毋敛敌情,陈粲当然在第一时间阅看了薛让和张志的书信,首先看完了薛让的书信,终于真正掌握到了牂柯郡兵在毋敛惨败的实际详情后,陈粲当然是怒不可遏,拍着案几吼道:“苏鼎匹夫,坏我大事!亏你这个匹夫还有脸把责任推卸给吴麻,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这个匹夫蠢如猪牛,中了张志小儿的诈降计和离间计,把我们牂柯郡兵搞得军心大乱,然后才酿成了这场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