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回到了还在建设中的郡兵营地后,曾凯当然是把自己在毋敛城中的所见所闻,如实禀报给了自己的上司陈粲,尤其是仔细介绍了自己发现的各种细节,比方说毋敛县寺的差役用水冒充酒诓骗自己,张志故意在他带着药味的房间里放满酒菜,又故意把房间光线弄得特别昏暗和强忍咳嗽,以及百姓在县寺门外哭喊乞食等等等等。
不消说,听了曾凯的报告,陈粲当然马上哈哈大笑,开心说道:“想不到张志小儿居然已经无计可施到了这个地步,明明城里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只能是强夺民粮供给军队,自己也忧虑成疾,难以支撑,竟然还想打肿脸充胖子,装出了他斗志昂扬和粮草充足的模样,想要垂死挣扎,最后赌上一把。”
“太守,属下认为,张志小儿如此装腔作势,目的应该只有一个。”
曾凯说道:“那就是想要骗得我们以为城中粮草充足,无法以长期围城的战术困死他的叛军,迫使我们采取正面强攻的战术尽快破城,然后象之前的两次毋敛守城战一样,先用坚城削弱我们的兵力,打击我们的军心士气,然后再突然出兵反击,再次创造以弱胜强的奇迹。这点还请太守审慎细查,千万不要中了这个逆贼的奸计。”
“这是当然,本官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雕虫小计骗过?”陈粲自信的微笑说道:“这一战我们绝对不能急,只能是深沟高垒优先立足于守,堵死张志小儿出城收粮的道路,然后只消坚持到城中粮草耗尽,张志贼军便可不战自破矣。”
曾凯深以为然,当下陈粲也拿定主意,命令牂柯郡兵全力建设和加固营地,不必急于赶造攻城武器和开辟攻城道路,决心与毋敛汉军长期对峙,利用汉军粮草紧缺的‘弱点’把汉军活活耗死。
让陈粲意外,他在军事方面的得力助手曲将刘焕,还有长期驻守鄨县产粮重地的曲将王幽,居然都颇为反对他的这个决定,一起向他进谏道:“太守,我军远道而来,粮草转运艰难,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尽快发起攻城,利用我们兵力数量和整体战斗力方面的优势,迅速拿下毋敛小城铲除张志贼军。不然的话,我们一旦被张志贼军拖到师老兵疲,粮草不济,只怕反过来会有危险。”
“二位将军,为何如此焦急?”陈粲很是不解的问道:“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吗?张志小儿之前垂死挣扎,已经把毋敛城池修筑得如同铁桶一般,强行攻城,我们就算得手,也一定会死伤惨重?”
“还有。”陈粲又补充道:“毋敛秋粮收割在即,我们完全可以就地征粮补给,又需要担心什么粮草转运艰难?”
“太守放心,毋敛小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攻打。”
刘焕从军事角度方面指出道:“末将曾经仔细向参加过上次毋敛攻城战的我军将士了解过敌情,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那就是毋敛小城因为过于贫困,严重缺乏弓弩火油,守城战时只能是靠羊头石充当主要武器,羊头石用来对付飞梯攻城倒是足够,然而一旦碰上云梯车、冲车和撞城车这样的攻城武器,却注定毫无作用。”
“不止是弓弩不足和守城武器单一,逆贼还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士卒鱼龙混杂,降卒新兵太多,真正的核心骨干只有两个屯队的老县兵,战斗力还不是特别靠得住,这样的军队打顺风仗还行,然而一旦打硬战恶战消耗战,果然隐患必然会一一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