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他这个寻常的镶黄旗旗人,也知道了这个事情。
此时,听这两人的话语,似乎他们已经生出了龌龊?
艾古俭正在思索,却听到那个叫做张思图的兵丁笑了一声,然后辩解起来:
“排正,我这不是好奇么!你说陛下连夜将孔四贞送到了丙四号营寨里,准备明日一早就送回南阳,然后册封她为后,昭告天下后派人与三藩联络,好获得他们的支持,你说这靠谱……”
张思图的话语都还没说完,却被崔耿大声打断:
“你不要命了是不,你再说一个字,你看我会不会直接毙了你!”
崔耿一把摘下脑袋上的军帽:“大不了我被陛下责罚,丢掉了这个官职,重新从小兵做起!”
张思图被崔耿的杀气所震,只得闭紧了嘴巴。
少倾之后,那明显是话痨的张思图,却是又在叽叽咋咋的说了别的事情。
艾古俭没心在听了,他心神大震,这个消息一定要传递回去!
不过,他心底隐隐也是有了担忧,这样的一个消息,明军为什么要当着他们说出来呢?
莫不是想要用了离间计?
……
艾古俭是镶黄旗的领催,官府每年都要给以48两银子的俸禄,外加22石2斗大米,家中老爹和三个娃娃都在养育兵名册之中。
这是万岁爷他老人家体恤满人,给他们的补助,只要是男丁,大都不动一刀一枪,就能得到钱粮的。
养育兵能够拿了18两银子的年俸,外加1石6斗大米。
朝廷体恤他们满人不易,是以,不让他们做了活计,就有吃喝。
只要朝廷不倒,这些钱粮就是铁打的庄稼!
一想起对他们恩重如山的朝廷,艾古俭萌生了一定要将这消息传回去的念头。
种地多累啊!
听祖父说,他们在关外的时候,辛辛苦苦一年,一亩地也只能产出一石谷子而已,也就不到8斗大米!
还不说人力的投入了!
若是拿去全卖了,也就才三百枚铜钱罢了!
而今——就算他们那些没成年的娃娃,和六十岁以上不能上阵的老人,一个人一年的所得,也抵得上汉人自由民全家的收入了!
……
不行!
艾古俭脸色大变,这个消息必须传递出去!
他们镶黄旗是上三旗,是万岁爷的亲兵,他可不能坐视敌人达成所愿啊!
艾古俭左右看了又看,奈何左右四五丈处,各有兵丁手持火枪、刀剑,显然,他逃不掉!
黑暗中也不知道行了多久,明军忽然停了下来,只见地上有个一人深的土坑。
“将他们都给我丢下去!”
为首的明军小吏忽然大吼道!
“军爷,求求你了,我不想死啊!”
“军爷饶命啊!我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还有三岁的娃娃……”
重伤员们纷纷哀嚎起来。
艾古俭也是脸色大变,他正待寻机逃走,哪知道站在外围的明军,忽然举起了火枪……
“噼里啪啦!”
一阵炒豆子般的枪声之后,求饶声消失了。
艾古俭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甚至就连明军将他推入深坑,撞到了伤口,让他疼的几乎昏厥,他也不敢发出了一丝声响。
“快点,赶紧填了,回去咱们打马吊。”
崔耿催促起来。
不多时,明军草草的将死尸填埋,然后扬长而去。
月色下,一人从土坑里钻了出来……
……
“陛下,末将亲眼看到那人朝着清军营寨而去,我特意派遣了两个兵卒跟着,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回的。”
崔耿和张思图站在朱慈炯面前,汇报了刚才的经过。
艾古俭丝毫都不知道,刚才在路上水火不容的崔耿和张思图,竟然是一对嫡亲的表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