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虽震惊于他老爹为何在这里,但却还是率先自辩道:“父亲,是他抢儿子的烧鸡,儿子不得已才出手自卫的。”
这个事情说破大天去,他都是占理的。
张景宁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少年身旁的仆从扶着有些狼狈的少年,义愤填膺的指着张景宁的鼻子高声呼道:“张景宁,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满嘴胡言,殴打陛下不说,竟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今日这事定要好生严惩,绝不能姑息。”
怎么回事?张浩有些发懵,陛下?谁是陛下?这货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就在张浩飞速考虑着所有可能原因之时,张景宁却是收起了对张浩的愠怒朝那少年屈膝拜了下去,痛心疾首的道:“陛下,臣该死,是臣教子不严,酿成今日之过错,犬子年少,所有过错臣愿一力承担。”
啊,不是吧!他老爹拜的是那家伙,那家伙是陛下?
正德元年,正德元年...现在的朱厚照刚即位,而据他仅限知晓的那点历史,朱厚照即位的时候也就是个十五六岁。
眼前的这家伙差不多也就是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不会吧!这家伙竟是皇帝?
完了,完了...
他怎么把皇帝给打了?这可怎么办啊?
这家伙也真是,一个九五之尊的皇帝,不好好待在宫里,往宫外瞎跑什么。
张浩心中五味杂陈,大脑一时之间有些应付不过来,张景宁瞧着呆呆傻傻的张浩,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逆子,还不快与陛下请罪。”
张景宁的这一道呵斥,让张浩想明白了,现在最要紧的便是与朱厚照道歉外加请罪,只求朱厚照能原谅他,那一切都好说。
要是早知晓与他抢烧鸡的那家伙是皇帝,那他说什么也要烧鸡让出去的,一只烧鸡抱上皇帝大腿和一只烧鸡拜个师,就是傻子都会选择前者的。
简单在心中想了一下要与朱厚照说的,正准备开口之时,却被少年身旁的那仆从抢先了,那仆从咬牙切齿,一副要把张浩碎尸万段的样子,愤愤道:“陛下乃一国之君,被一个庶民殴打,若是轻易罢休那国之威严何在?皇家脸面又还何在?必须严惩凶徒方能以儆效尤。”
这狗东西是谁啊,他打的又不是他,这还怎么还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再说了,有罪没罪的,那是朱厚照说了算,关他什么事?
叔可忍婶不可忍,张浩实在忍不住了,冲那仆从懒洋洋地问道:“照你这话所言,此事就是某一人之错了?”
那仆从费解一闪而过,很快朝着张浩责问道:“难道陛下也有错了?大胆...”
话还没说完呢,什么就大胆了?
张浩音量增高了几分,怒斥道:“你才大胆,竟敢说陛下也有错,告诉你,就是天下人都错了,陛下也不会错的...某要说的是此事你也有错,在某与陛下争夺烧鸡之时,你迟迟不宣布陛下的身份,若不是家父及时赶来,你可有想过此事如何收场。
某若是图谋不轨的贼人,家父又没能及时赶来,那后果又将如何?你与陛下一道出来,照顾陛下的同时,也是要保护陛下的,在某...无意冒犯陛下之时,你若是挺身而出,某能犯下此错吗?”
仔细想想好像的确就是这个道理,揍了皇帝和揍了皇帝身边的仆从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那仆从哑口无言了。
张浩随即便朝朱厚照拱手回道:“陛下,臣有眼无珠,没能认出陛下来,回去之后臣便把陛下画像请进卧房,每日三炷香供奉,下次再见到陛下定能认出陛下来。”
说着,瞅了一眼地上被踩的稀巴烂的烧鸡,有些痛惜的道:“可惜现在烧鸡变成了如此,不然的话,陛下只管拿去,臣定不会再与陛下争抢了。”
朱厚照捂着被张浩抓掉头发的地方,龇着牙咧着嘴回道:“非朕想吃,朕闻这王家烧鸡在京中极富盛名,便想着拿给母后尝尝。”
给谁吃并不是现在最重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