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太后起身走至二人面前,道:“刘公,谢公...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对外朝不甚清楚,先帝器重二位,往后教导劝诫陛下还得辜负二公才是。”
张太后非常清楚,他现在倚重的只有朱厚照了,像朱厚照现如今这般玩物丧志,并非长久之计。
对张太后的郑重拜托,刘健和谢迁只能再次诚恳应答。
他们表面答应的诚恳,实则对此却并未存有太多希望,谏臣得以存活的关键在于有明君,就当今皇帝,可并非能听进去谏言之人。
拜托了刘健和谢迁,张太后再次开口,道:“二公先回,哀家这便去寻皇帝来。”
刘健谢迁刚一走,张太后便遣人去寻了朱厚照。
一连遣了几波人,朱厚照次次都以朝政繁忙据不出现。
若不是刘健和谢迁来告状,朱厚照如此说,那还可信,可他们二人刚来告过状的,怎么想,这都是搪塞之词。
既然喊不过来人,张太后也便只能寻过去了。
当张太后带着一群随从讯过去的时候,朱厚照正在暖阁的软塌上呼呼大睡。
“皇帝政务繁忙,原来只是在睡觉啊!”张太后讥讽之言后坐在的软塌旁边。
朱厚照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道了一声,“母后来了?”
“皇帝礼数都没有了,见了哀家不知行礼了吗?”张太后阴阳怪气道。
朱厚照面上也没有太多表情,淡然起身,冲着张太后见了礼,又喊道:“都死哪去了?还不快上茶。”
张皇后来朱厚照这里也不是为了喝茶,也不等茶上来,便质问道:“听说皇帝要营建豹房了?”
对此,朱厚照懒洋洋往软塌上一坐,满是不在乎地应道:“母后都知道了?儿子是有此意,无论是在这暖阁,还是在乾清宫,儿臣无不想念着父皇,一到父皇待过的地儿,父皇的音容笑貌便回荡在儿子的脑中,营建豹房,不再待在父皇待过的地方儿子才能更好处理朝政。”
很明显,这是借口,弘治皇帝待过的地方多得是,难不成都要重建了?
张太后脸上不快,斥责道:“你若真有此想法,你便当不负你父皇所王,勤政爱民,做个好君王,还有,你父皇身前所待之处最多的便是奉天殿,难不成你要把奉天殿也重建了?”
张太后此言本是挤兑,哪成想,朱厚照那家伙竟是嘻嘻一笑,道:“儿子倒是有这个打算,怎奈朝中大臣连儿子营建豹房都甚是不满,不如母后与那些朝臣说说去?”
“你...”张太后气急。
朱厚照却是莞尔一笑,突然便得郑重了许多,道:“母后,别在把儿子当成孩子了,儿子长大了,每做一步皆有自己的谋划,母后只管安心管好后宫便是,若觉宫中无聊,也可常出去走走。”
未等张太后再做应答,朱厚照紧接着又开口,道:“母后回去吧,别再操心儿子这里了,来人,送太后回去。”
历朝历代中,后宫干政僭越皇权之事不胜枚举,因而越到后面,对此防备越重。
即便太后乃皇帝之母,却也无法干越皇帝的决定。
当然,防备的再严密也会有特例出现。
不过,这个特例也只限于皇帝年幼或者太弱,若皇帝强势,此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就像现在,朱厚照喊送太后回去,还真就会有人听命强硬送张太后回的。
对此,张太后也清楚,在朱厚照喊送客的时候,她也没多坚持,自行起身离开了暖阁。
等到张太后一走,朱厚照眉目紧锁,在房间中来回踱了几步。
刘健等人以及张太后的态度让朱厚照更为清楚,他若想做成一些事情,还真就得培养自己的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