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全程阴沉着脸,也不再与刘瑾争风吃醋。
进入乾清宫正殿,刘瑾正行礼之时,张浩主动认错,道:“陛下,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张浩这般说,刘瑾正欲到嘴边的告状直言戛然而止。
说了一句后,张浩也不做迟疑,主动说明了原委,道:“陛下,因匿名文书之事,刘公公苛责一众大臣跪在奉天殿之前,顶着炎炎烈日跪了一个多时辰,已有大臣被暴晒而死...”
“陛下...”
刘瑾正欲解释,朱厚照便带着些冷冽,问道:“是吗?”
“陛下,听奴婢解释....”
解释的第一句,就是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张浩身上,道:“陛下,奴婢是有错,可张指挥使矫陛下旨意解散那些大臣,便已是其罪当诛了。”
张浩既然认罪,便是要说明自己所犯何罪的,刘瑾三番五次的打断,难道他只是想从口中控述张浩的罪过?
刘瑾说完,张浩这才抢先,道:“有大臣暴晒而死已在折损陛下之清名了,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臣不得不出使下策,如刘公公所言,臣矫旨之罪确实当诛,臣干越伏法以儆效尤。”
这些话从张浩口中说出可比从刘瑾口中说出来强太多了。
“陛下,臣可死,只是还请陛下给臣三日时间,让臣把东山所有买卖皆都交代一下,臣不敢说对东山这些产业有太大重用,但若臣之交代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的话,用不了三年定能达到日进斗金的效果。”
能让朱厚照网开一面,也就只有这个借口了。
张浩说的真诚,一旁的刘瑾却好像还颇具好心地道:“陛下,三日时间太少,还是当预留给张指挥使五日才是,陛下,其实,也不需张指挥使写下这些东西来的,天下能人众多,没有张指挥使,也会有人能使东山产业日进斗金的,陛下,这样的人奴婢可去找。”
“闭嘴!”朱厚照骂道:“朕以为你能与张浩同心协力的,没成想,你竟落井下石到了如此地步,朕何时说要治罪于张浩了?朕把司礼监交给你,是让你协助朕处理朝中之事务的,请问你有何权力苛责那些大臣跪在奉天殿前。”
“陛下...”刘瑾惊慌失措跪倒在地。
一旁的张浩倒是费解了,朱厚照这翻脸比翻书都快吧。
先前他可是前来禀报过这个事情的,是他一副本着信任刘瑾的态度,对之放任自流的。
为何现在看来好像是又准备治罪于刘瑾了。
“还有你,朕交给你锦衣卫是让你给朕多赚银子的,谁让你插手这些事情的,还矫旨?找死不成?”
插手这些事情也不妨碍矫旨啊?
张浩嘻嘻一笑,回道:“臣知罪,这个事情都怪臣运气太好了,身边竟是可用之人,一不小心便培养了各行各业的精英,臣空闲事情实在太多,都快闲的发霉了,闲下来后,臣便想着陛下对臣有提携之恩,若非陛下,臣现在不过只是个五城兵马司小旗罢了,每每想到这些,臣便有些羞愧,想着想着,便想着为不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陛下今日这个事情都是臣的过错,臣愿以性命镇纲纪,刘公公也是一时着急,请陛下能宽恕刘公公。”
刘瑾才刚因为说他坏话被朱厚照斥责,那他自然就不能学着刘瑾那般,在同一个坑中再次摔倒。
多说刘瑾好话,到朱厚照忍无可忍之时,自会有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张浩说的真心,刘瑾却是不愿再维护先前那种和气了,冷声冷气,道:“张浩,不用你假惺惺的,还告诉你了,咱家所做一切加在一起都没有你矫旨之事严重,咱家还用你承担,你把你自己脑袋保护好就行了。”
矫旨确实当掉脑袋之罪了,可那也得看皇帝是什么态度。
刘瑾不管不顾的发飙,让朱厚照极为动怒,骂道:“狗东西,长本事了是吧?朕也告诉你,小耗子是朕的人,没朕的允许谁敢动他,他矫旨又怎样,咱允许了。”
什么叫他允许矫旨了,张浩可不想有有朝一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连忙摆手拒绝,道:“陛下...”
话说到一半,朱厚照抬手打断,招呼道道:“你不是要自己承担吗?来人,给朕把这狗东西拉出去打,打死不论。”
别看朱厚照现在暴怒,可却未到杀刘瑾的时候。
就这么拉出去打,还未打死便得后悔。
到那时对刘瑾的怒气很快便消散了。
而小小惩戒一下,既不会发生此事,也能折损了刘瑾面子,更能让刘瑾狗急跳墙。
“陛下,陛下...刘公公身子骨也不好,责仗上五棍意思一下就行了,真把刘公公打死了,那豹房的那些事情谁去做。”
“五棍太少了,十棍,小耗子,你去监刑!”
就说嘛,朱厚照绝不舍得就这么吧刘瑾打死的。
“臣遵旨!”张浩应道。
这个事情他真就乐见其成,不说他监刑了,就是往旁边一站估计就能把刘瑾给气个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