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和卞辉好歹也是身为御史之人了,而且还是从弘治皇帝较为包容的皇帝手下待过的,自是听不得被皇帝当面不顾脸面的斥责之言。
二人脸色涨的通红,胸中憋着一口气怎么着都舒展不出来。
“陛下,臣乃赤诚之言,陛下怎能如此误会于臣。”
周方辩解一句,朱厚照便冷笑一声,道:“赤诚不赤诚的,你心中清楚,罢了,你等若欲弹劾忠义侯,先与朕证明逃亡东山的那些佃户与你等无关再说吧。”
一旁的卞辉忍不住了,道:“陛下,臣所言的这些皆为肺腑之言,陛下若一味纵容奸佞之臣,是要留下骂名吗?”
“奸佞之臣,你等口中的奸佞之臣平了宁王叛乱,你等若有这个本事,朕也护着你,朕也知晓你们的本事,无非就是对朕口诛笔伐,给朕搞一个昏君暴君之名,上次尔等也不是没用此法威胁过朕,尔等身为御史,当有刚正之行,自己都行不正,又如何弹劾于人,罢了,就这样吧,都回去吧!”
其实说来,大明朝对文人应当还算不错了,可终明一朝却少有如宋时范仲淹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人。
各种原因如何,还真是很难理解。
朱厚照下了逐客令,周方和卞辉以及一众御史又不罢休的又喊了一声,最后得来的却是朱厚照的置之不理。
为首的周方和卞辉被朱厚照训斥的脸上火辣辣的,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离开了豹房。
二人从朱厚照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离开豹房之后,便把最后结果稀疏报给了家里做主之人。
官职能够丢,家里人却是不能得罪。
得罪了家里人,只靠俸禄不仅难以生存下去,而且官也不会坐稳。
若丢了官职,依靠家里人完全也可做个富家翁了。
之后,周方便与卞辉二人坐在了茶肆之中对饮。
家中经商之事他们插不上手,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
“周兄,咱寒窗苦读几十载,好不容易有了今日之地位,在朝中谁见了都得客客气气打声招呼,我等为言官,本就有谏言弹劾之责,陛下虽贵为君王,若有不符合心意之言,不听便是,士可杀不可辱,这般羞辱我等,让我等往后还如何事君?”
卞辉脸依旧憋得通红,凉茶也不能抚平心中的愤懑。
周方的情况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不忿道:“陛下年少,本就顽劣,身边又有奸佞之臣蛊惑,自是更为昏庸,如今许多官宦商贾皆看中了酒具的巨大利益,无人真心与陛下谏言,咱身为御史,当想想办法了。”
周方昂着头颅,好像是天下一等一的清官。
卞挥好奇,追着继续问道:“怎么着?周兄想到办法了?”
周方又喝了口凉茶,指了指远处说书之人,神秘兮兮地道:“陛下既听不见去良言相劝,不如就在这方面想想办法,百姓之意或许能让陛下改变想法,若能把酒具制作之法公开出来,那天下商贾自行产出便将是一件造福大众之幸事。”
反正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想搞到酒具制作之法。
现在盈利三十余贯,若是自己制造,少了分与张鹤龄经销的,只能是更多。
对周方的意见,卞辉也是极为乐见其成的。
他们的计划若是能够成功,那他们在家族也算是立下功勋之人,在家中的地位也就能够提升上好几步,说不准还会因此事把他们的月钱提上几个台阶。
“倒是也行,咱身为御史,当舍身谏言,周兄,你主意多,你说该怎么吧,在下都听你的。”
周方又是一口凉茶灌下,抬手招呼了店中小二。
“把那个说书之人喊来,我有个极好的本子。”
说书之人虽说也都读过书,但靠此吃饭,时间久了,手里能说的东西自然是少之又少了,有人愿提供本子,他们宁愿花些小钱买来。
很快,那说书之人的一段说讲停下,屁颠屁颠的出现在了周方和卞辉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