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有些愤恨,道:“没有,不止如此还买进了不少酒具。”
于富带着几分气急,骂道:“奸诈,张浩那个鼠辈,自己的银子都不敢讨要,真是窝囊,他那里既然有铜钱,咱们不拿白不拿,把咱剩下的那些都抵押了再买进些。”
管家很开心,回道:“老爷圣明,现在酒具都已经五十贯了,而且市中买家还络绎不绝的到处询问,很多人都是有多少要多少,即便如此,那些人却依旧买不到多少。”
像于家这般做的还有很多。
这些人瞧着那些提前借贷的不用还贷不说,还加大了采购力度,更加觉着张浩就是个草包,从他手里拿钱完全就是不拿白不拿。
短短两日时间,前来办理借贷的数目相当于以往十日之多,而且买进酒具的也相当于往日五日之多了。
热热闹闹了又两日,期限马上到了。
虽然还有不少人等着吃一波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但钱庄借贷之事却是毫不拖泥带水的戛然而止了。
这天一大早,段鸿喜便带着钱庄五大三粗的伙计登上了严家的门。
这些五大三粗的伙计,就是为给钱庄充门面的。
毕竟经手银钱买卖,少不得有人艳眼红,想要从中浑水摸鱼捞上一笔,这样的人必须得有的。
严德志一副债多不愁的样子,完全就没把借贷的事情放在眼里。
他不放在眼里,不代表钱庄的人也悄摸声的不会讨这笔钱的。
在段鸿喜上门的时候,严德志正与几个妻妾以及几个幼子吃着早饭呢。
那早饭极为丰盛,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子。
就这顿早饭,不说寻常的百姓家中,就是较为节俭的帝王也不会享用的。
就拿朱厚照来讲,虽说那些文臣言官把其批评的一无是处,但朱厚照却也没吃过他们平日里所食用的那些山珍海味。
“严掌柜这顿饭菜着实丰盛啊。”
对于段鸿喜的上门,严德志没有丝毫的紧张,悠闲淡定的很,笑嘻嘻邀请道:“段掌柜吃了没?没吃的话也来吃点。”
段鸿喜态度冷然,面色严峻,也没回应,直接说明了来意,道:“严掌柜吃的好,怕是忘记身上背的债了吧?”
严德志手中夹菜的筷子明显停顿了一下,明显想到了什么,却是转而佯装不知,问道:“债务?什么债?”
段鸿喜也不恼怒,脸上的表情连变化都没有,冷声道:“东山钱庄借贷的铜钱,前个儿便该还贷了,我家东家仁义,体恤你们的不易,没急着与尔等摧款,尔等已拖延两日了依旧没有还贷的意思,没办法,我东山那么多人人吃马喂的,总归是要吃饭的,你们不想着还,我也只能登门讨要了。”
说着,段鸿喜毫不留情,直接挥手从身后伙计拿出了账本,翻阅了几页,又从另一伙计手中拿出算盘,噼里啪啦敲打了几下,终于出口道:“你至今日二月十三日始到三月十五日一共借贷出三十五万贯铜钱整,每一贯一收利息五个铜板,三十五万贯便就是七百贯,若严掌柜无法还清,那某便要收严掌柜所抵押的铺子以及田产了。”
所有的铺子都能够值到三十五万贯,且通过购买来的那些酒具直接翻到了一千七百五十贯了,相当于好几代人的奋斗了。
瞅着段鸿喜一脸严肃的讨要区区七百贯,严德志心中以及脸上的鄙夷彰显无疑,不屑招呼来了管家,道:“拿上十五个酒具卖出把东山钱庄七百贯的贷还了去。”
管家也没多言在,直接应道:“是,老爷。”
现在他们仓库里堆放了三十五个酒具,拿出十几个卖出也算不得什么的。
管家退出,严德志满脸轻蔑地道:“我严家在大明都算是有头有脸的,岂会昧下你钱庄的铜钱?放心吧,不会欠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