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以来,张浩遣来的那些书生,除了与兵丁打得火热之外,再无其他动静,正当那些心怀鬼胎的指挥使,指挥佥事之流放松警惕之时,锦衣卫却强行进了卫所。
这些锦衣卫一进卫所,便要求核查卫所实际兵丁以及实际田产的数目。
这次来查明显就不是来商量的,态度强不可能有丝毫的不可妥协。
往日他们虚假报上去的兵丁和田产数目朝廷那里其实都掌握着,锦衣卫进入无非就是瞧瞧实际之中是否能够这个数目。
田产先不论,就是兵丁谎报上去的数目那也不是一个两个,即便临时找人来补充,一时半会哪能找到那么多人去。
更何况,现在由张浩控制着整个浙闽之地。
在这里熬出遍布的都是锦衣卫,他们的任何小动静怕是都会在张浩那里留下把柄来的。
随着锦衣卫进入,这些人都慌了。
想想那些官吏和商贾的下场,他们便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宁波卫的指挥使邵出招呼几0个指挥佥事和指挥使坐在自个儿公房中,道:“锦衣卫已经进营地了,你们看怎么办吧?”
指挥佥事任元想了片刻,回道:“要不做个假账给那些锦衣卫?”
指挥同知庞福想都没想随之否认,道:“这个更不行了,平日我们与朝廷所报上的兵丁和田产等张浩那里不可能没掌握,如今一切减员这么多,张怎么去解释,又没有什么大规模的与倭寇交战,怎会损失那么多?”
他们搜刮进自己腰包的也不是一星半点,窟窿实在太大了,任何一个理由都极难搪塞过去。
邵出点头应道:“是啊,数额那么大,即便真是与倭寇交战减员怕是也有办事不利之错,延误军情之错可不比贪污之罪轻的。”
“那怎么办?这么说来,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就是一个死局了不成?”任元问道。
死局倒是一个死局,但哪个埋藏在他们各自心中的向死而生的破解之局却是无一人敢说出口的。
笑话,谁若是敢说出此话,那他就得变成主谋。
将来朝廷清查之时,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一时之间,一众人无言以对。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良久,邵出带着几分不快,道:“拿钱的时候你们可都拿了,现在出了事情,也别想让本指挥使一人承担。”
拿钱容易,担责不易啊!
邵出威胁之语出口了,几人怯懦了半晌,任元出口道:“指挥使,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反正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要死大家一块死,要生大家一起生。”
“是啊,指挥使,你就说怎么办办吧!”
几人只听命,没一人主动出个可行的主意。
半晌之后,邵出终于道:“你们联络好下面的千户百户,一旦情况不妙便让他们立即开始行动,本指挥使与其他卫所协商一下,我们也没有别的想法,只要安稳逃此劫顺利把这个指挥使传到子孙手里就行了。”
邵出的意思很简单,他们手里即便有兵权,却并没有叛乱的想法,只要能够维持现在既有的这种局面,让他们能够在这个位置上继续捞金就行。
掌朝廷兵权,不说想着为朝廷建功立业了,对自己的问题都是如此得过且过的心态,怪不得倭寇横行在沿海之地这么久。
“是,能这样最好了!”几人纷纷附和。
锦衣卫在刚进入卫所便被好吃好喝的招待起来了,但等了一日,却依旧没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目的。
次日,还未等这些锦衣卫出手,各个卫所的人便同时闹起来了。
指挥使为代表与这些锦衣卫开始了交涉。
交涉的内容很简单,停止核查,往后他们将尽心练兵,护大明沿海。
这些指挥使或许知晓这个办法有些蠢,但相比较他们目前所面临的局面,即便蠢,那也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