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安静...”
早已进入卫所的陈同高声喊了几声之后,下面的兵丁也渐渐停止了相互之间对此事的猜测。
在场面逐渐恢复了平静之后,张浩才走至了点将台,高声喊道:“某乃张浩,奉陛下之命,主持平倭之事,另有调浙闽沿海卫所之权,宁波卫指挥使邵出,指挥佥事任元,指挥同知庞福谎报兵丁数额以及田产数目,甚至是把兵丁战功据为己有,我将士为大明出生入死,最后所得利益竟被这些人侵占,迫使不少兵丁难以生活,纷纷踏上了逃亡之路,天下流民与日俱增,除却有官商的逼迫,也有卫所掌柜的压榨,迫使许多军户开始了流亡,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若家中得以生活,谁愿背井离乡,流亡之外,再说,我大明将士皆为热血男儿,若非军中实在难以生存,哪能不愿驱逐鞑虏,保家卫国,对吧?”
若想你的讲话人愿意听,那你就得说出人的心声。
“对,对,对!”下面一片附和之声。
找到了共鸣,张浩这才又慢慢开口道:“此番某来浙闽之地便就是要解决普通兵丁的实际困难,若想让一支军队有战斗力,还得是尽可能的让所有兵丁没有后顾之忧,我张浩在此可明确说明,要解决现有兵丁的所有难题,为所有兵丁解决后顾之忧,要保证所有兵丁家中父母妻儿有饭可吃。”
这个保证许晨已讲过了。
这也是许晨在营中得到拥护的一大重要原因。
张浩话音刚落,这些兵丁已经有了期待感。
若是能够解决家里所面临地这些问题,他们也不是不愿留在营中的。
“好了,某先走了,回去之后某便与陛下上折子,请陛下遣专人来负责此事。”
张浩转身走了几步,又道:“对了,你们的后顾之忧解决后,也该好生投入训练了,别的某没见识过,不能妄言,但你这个集合速度太慢了,东山卫即便是半夜突然集合全营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够投入战斗了,我大明若想无人敢犯,便需要有强大的兵力才行,而你们这些人怎么样,大明整体的战斗力也就怎样?任何一个人看起来不起眼,却也是有着自己的作用的,而从私心来讲,你们只有足够强大,才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们现在任何一次努力,将来都可以成为你们自豪与子孙的谈资,甚至在几代之后,你们的子孙也可以拍着胸脯与别人介绍你们的丰功伟绩,某并无轻视你们祖辈的意思,若你们祖辈有这个功绩,你等便可多了一件在与别人吹牛时的谈资了,不管是谁,只要你们努力过,生活就不会辜负你们的。”
这些兵丁的战斗力之所以不强,也是因为找不到一个奋斗的目标。
若是能找准自己的定位,多数人还是愿意为之努力的。
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没有人把关注点再放在他们的指挥使和指挥佥事将要被带走的事情。
这些人不提,张浩得主动安排才行。
“这段时日,你们继续按照往常那般训练就行,不经本指挥使命令任何人不可擅动,若千户还是百户等人出面差使,你们要尽快汇报与营中的指挥使那里,而千户百户若不经本指挥使之令,不可擅自调动一人,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卫所改变之事也必须等到朝廷遣派具体负责之人到了才可有所行动,锦衣卫下派各校尉务必严格检查各卫所之异动,若有失察之错,亦当同罪相诛。”
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卫所不会因此出现混乱。
“是。”
没人回复,锦衣卫派出来的人倒是极有气势的回复了一声。
锦衣卫的那些人回答完毕之后,所有的兵丁也才高声喊了一句。
这声呼喊一出意味着这些兵丁已被安抚住了。
邵出等那些人本想着让那些兵丁给张浩制造一些混乱,却没想到张浩三下五除二便把那些兵丁给说服了。
这种情况之下,邵出也没法再出口了。
这个事情也不能明着说,张浩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难不成,他们要直接指挥着那群兵丁去反抗朝廷去。
那群兵丁也不傻瓜,他们也清楚反抗朝廷的罪过是什么。
本来没人家什么事情,才不会与他们一块牵扯到这种杀头的罪名中去。
带着邵出那些人离开卫所,张浩笑了笑:“明白了吧?你们在宁波卫任职这么多年并未积累起什么威望,对那些兵丁来讲,有你们与没你们没什么两样。”
事实虽是如此,但他们也不愿意就此承认的。
不过不承认也没必要直接反驳了,他们现在的这种处境基本上没什么翻盘的余地了。
再争论这些不过也是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